“瞧我这记性!”刘大娘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没再理她,转而对管家笑道,“等她回来,恐怕还要些时候,要不你们先去我家坐坐?”
“也好,那便叨扰了。”管家刚答应,人就回来了。
“你们站我家门口做什么?”沈春花随手抄起靠在墙上的棍子,气势汹汹。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近处人模样还是可以看得清。十年过去,管家除了脸上多几道褶子,人更沧桑些,没其他变化。沈春花在他转过来脸的瞬间,就想起了他是谁。
管家正打算上前,对方的棍子破空而来。
“你还有脸来我家?滚!我家不欢迎你!”
沈春花怒挥着棍子,虽然毫无章法,却招招有力。
“沈老夫人,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管家一边躲避,一边劝说。
刘大娘不敢上前,站在一旁喊:“是啊,春花,人家大老远跑过来找你,你给人家一顿棍子,像什么话。”
“你再开口,我连你一起招呼!”沈春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狮子,逮谁咬谁。
十里过去拉开管家,握住打下来的棍子,从她手上抽离,“别打。”
沈春花这才注意到她,愣了一会儿神,仔细盯着十里的脸,看了又看,眼里泛起水光,“阿拾?是我的阿拾吗?像,真像,跟你娘长得真像!刚刚打疼没有?你这孩子怎么能用手去接呢?给外祖母看看。”
管家见她停息下来松了口气,还好理智尚存,不然接下来没法谈。接着又疑惑,当初他同将军离开时,沈春花除了舍不得孙女,并不不满。让十里去京都的提议也是她主动与将军提的,说是为了让小姐有更好的生活,这一见面就动手,又是为何?
哭、哭了!
十里抢完棍子后,发现对方开始流眼泪,连忙把棍子还给她,“给你,别哭。”
沈春花拿过棍子丢到一旁,“要这玩意作甚,外祖母不哭,不哭。阿拾,你饿不饿?累不累?赶了那么久的路,你一定没吃,先进去歇一歇,等会起来就能吃饭了。”
吃饭?这个提议好。
见着十里,沈春花也不排斥刑管家了,打开门,带两人进去,看见刘二丫也跟进来,站到她跟前挡住路,“刘二丫,今天我外孙女回来,我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当初约定好的我帮你两日,你帮我两日,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按一日五十文的工钱结!”
提到要给钱,刘二丫就杵了,“过河拆桥啊你,要不是我今天去镇上,你外孙女能找着你吗!你不请我吃饭就算了,还向我要钱?你以为我稀罕你那餐饭,哼!”
“呃,方才那位不是同您关系甚好吗?”管家问。
“好什么好?”沈春花眼睛微眯,“你是不是给了她银子?”
“是,不多,五两。”
“五两!”沈春花忽的提高音量,蹭蹭蹭追出去,“刘二丫,你给我站住,把钱还回来!”
管家缓缓将视线从门口移到十里身上,“添妆,五两,不多吧?”
十里摇头,五两挺多的,但添妆是什么她不知道,所以难以定价。不过看外祖母的样子,应该很多。
两家是挨在一起的,院子之间就隔了一堵墙,隔壁哐当一阵响,然后两人对骂,声音一个比一个激动。
“帮吗?我打,你说。”本来十里想说的是她会制服刘二丫,不让她开口说话,管家负责跟她讲道理。可句子太长,她还没学会,只能用简洁的语言表达了一下。
管家回想起的是十里在比武台上一脚将士兵踢下台的场面,猛摇头,“不帮,不帮,妇人之间的战斗,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哦。”
进了口袋的钱,再掏出来简直就像要刘二丫的命。沈春花从地里先其他人一步回来,就是为准备家里人晚上的吃食,铩羽而归后,对着管家骂了一通,洗洗手,才进了厨房。
十里同管家去外头将驴车上的行礼及路上买的礼品搬进屋,刚巧对上从地里回来的周中举一大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