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亭说完将竹竿扔掉,走到十里身边去牵她的手,怕她拒绝,心里有些忐忑,一边用话语来掩饰自己的心思,“十里,我们走吧。”
在十里眼中有三种生物,雄性,雌性,还有幼崽。还没有经过发情期的通通规划为幼崽,柳长亭在此一列。
对于幼崽,十里的耐心、爱心、细心都会多上很多。
周桃夭经常这样牵着她的手,所以当柳长亭来牵她手时她没有避开,任由他造作。
手中的手在指根处有些薄茧,却也纤细柔嫩,很难想象有着这样一双像是用力一握就能碎掉的手的人,能两三招就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打趴,能在人贩子窝中来去自如。
柳长亭看着十里的侧影,多日来的悲伤难过,焦虑不安都逐渐平静下来,“十里,如果你从前众心捧月,家人关怀,随心所欲,想做什么都没人拦着你,想要什么都有人送到你跟前,可一夕之间所有的都失去了,关心你的家人没了,你想做什么都要先问过别人的意见,时刻处于被监视中,无故被打骂,说的话也没人相信,你会怎么办?”
十里侧头看着他,“为什么问这个?你现在的生存环境很艰难?那你要跟着我吗?”
柳长亭听着她认真的语气,眼中的泪忽然就涌了上来,伸手抱住十里,将头窝在她的颈侧,“十里,我爹娘没了,我只有你了。”
十里本来打算推开他,感受到肩上的湿意,举起的手落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又问了一句:“那你要跟着我吗?”
“我想,可是我不能。”柳长亭翁着声音道,“你是我未婚妻,我以后是要娶你的,我得配得上你。等我考上状元,我就去你家提亲。你放心,不会很久,我现在已经是秀才了,教书先生说我是大昭最年轻的秀才,只要我努力读书,将来也会成为大昭最年轻的状元。”
十里本想说她不可能会嫁给他,但想到他之前说的那句,又想到这个星球人脆弱的心理,转而道:“你说的假设其实并不难,我不曾感受过父母的关怀,这个我回答不了你,但是我知道有一种草,名为含菌,它在温和舒适的环境中被人精心照料的时候很脆弱,弱到照顾它的人稍微一不注意它就会濒临死亡。但却又能在炎寒的极地中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化作它生长所需的养料,等待能量足够,便开始破冰而出,疯狂生长,直至占据整片冰原。我觉得,你应该像它。” 柳长亭忽然问道:“你喜欢它吗?”
谈起这个, 十里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喜欢, 也欣赏。”
“好, 那我会是它。”
就在柳长亭想表明心意的时候, 一阵怒吼声传来:“混蛋, 你放开他!”
周子风在段老板的院子里没见到十里, 担心她又走丢了,便出来找她。看到熟悉的衣服还没来得及高兴,猛然发现她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 顿时大怒,拿起扔在墙边的木棍,大喊着上前对那人一顿猛打。
在一个只见过几面和相处几个月的弟弟之间, 十里选择了周子风。远离柳长亭, 站到一旁袖手旁观。
柳长亭一边躲着他一边问:“你谁啊?我抱我自己媳妇关你什么事?凭什么打我?”
“你媳妇?”周子风一听,更加气愤, “打的就是你!”
这样的场景让十里想起了她养的两只鸡, 为了争夺食物, 也经常打斗, 互啄对方的毛。
回忆完后, 十里开始欣赏起周子风来,出手力度不错, 角度也可以,很会看准时机, 可惜招式没有章法, 回去得教一教。顺便又嫌弃了一下柳长亭,真的很弱。
十里两人离开后,那条死胡同里又来了一个人,正是那时被段三爷拦着不让走的姑娘。
看到段三爷躺在地上,馨柳哭哭啼啼跑上去将他扶起,“三爷,三爷,你还好吗?”
段三爷搀着她站起身,随后推开她,“滚!”
那姑娘倒地上又爬起来凑上去扶着他,“三爷,你别不要我。”
段三爷不耐烦道:“每次有点什么事你就哭,你不是要回翠柳湖吗,怎么不回了?”
“三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让我看看您的伤吧,是谁把你打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