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仇……”夏景生的回答,让祝波吃惊之余,暗自松了口气。
“先生家中可有亲人?”祝波又问。
“我已成婚,母亲早亡。”夏景生言简意赅地应道。
两人就这般攀谈起来,祝波对夏景生的生平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夏景生倒也十分坦诚。
不多时,祝波便摸透了基本情况。
得知夏景生擅长堪舆之学,祝波更是好奇,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腰间的法器。
“我能瞧瞧吗?”祝波问。
夏景生轻笑道:“这鞭子,认主,若是寻常人拨弄他,只怕会受伤。”
祝波拍着胸脯道:“蛇是我族灵物,我不怕。”
夏景生见他坚持,也不再推拒,将那蛇形鞭取下,交到祝波手里。
岂知那鞭子一脱手,便即时不受控。
那蛇头骤然直起,冲祝波的手臂发动攻击。
祝波被那蛇冰冷的目光一瞧,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想将鞭子甩开,夏景生出言劝阻道:“别动,它会咬人。”
夏景生伸手在蛇头前晃了晃,原本充满攻击性的蛇,转瞬间温顺起来。
祝波看得啧啧称奇:“它只听你的话?”
像是为了应答祝波的问题,蛇形鞭主动缠上了夏景生的手臂,在夏景生手上,那蛇变得懒洋洋的,看起来丝毫不具备攻击性,还有几分温和。
夏景生将蛇形鞭收起,含笑道:“你方才问了这么多问题,也该我问你了。”
“你口中的田伯母是谁?”夏景生的第一个问题,就让祝波犯了难。
祝波支吾道:“是一个……女人……”
夏景生:“她还活着吗?”
祝波眸光一闪:“当然!”
夏景生:“为什么你会将我错认成她?”
祝波:“我……我看错了。”
夏景生:“是看错了,还是我确实很像她?”夏景生的问题接二连三,祝波全然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祝波像遇见救兵般,蹭得一下站起来。
房门被推开了,两个男人粗声粗气道:“人呢?”
他们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苗服,包着黑头巾,瞧见夏景生的一刻,为首的男人惊讶道:“他不就是那天……在客栈那个……”
经他提醒,立马有人认出了夏景生。
祝波见气氛不对,笑着圆场道:“各位弟兄,请坐。”
“你,跟我走!”一个男人粗鲁地拽住夏景生,不由分说地将他往门外带。
祝波连忙出面阻止道:“慢着,慢着,夏先生是我家的客人。”
男人高声道:“你看他的脸,分明与苗姑有关系!”
祝波不敢反驳他的话,只得弱弱地争辩道:“我问过了,他并不知情。”
“祝波。”为首的男人瞪着一双牛眼,“你知道的,黑苗的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一听这话,祝波也怂了,他略带歉意地看着夏景生,却没再出言阻止。
“走!”男人高声道。
岂知夏景生脚下如同生根一般,竟纹丝不动。
那男人不信邪,用力拽了拽,夏景生下盘稳若磐石。
……
“你!”男人看了同伴一眼,“还不快来帮忙。”
两人同时拽动夏景生,却还是拽不动。
看着两人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夏景生不紧不慢道:“这就是你们苗家的待客之道?”
男人脖子一梗,涨红了脸道:“你必须跟我们走!这是苗姑的命令。”
夏景生嗤笑一声:“我不认识什么苗姑,也不会跟你们走!”
男人横行惯了,寨子里还没人敢这般拂他面子,当即恼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夏景生并不理会他的叫嚣,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他不愿走,男人也没办法。
火气上来,男人抬手想揍夏景生。
岂知他的手还没碰到夏景生,就被死死定住。
夏景生念口诀的速度快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同伴瞧见男人滑稽的样子,纷纷收了动粗的心思。
“这下怎么办?”同伴问道。
被定住的男人头疼道:“你到底怎么才肯跟我们走?”
夏景生悠然道:“让你们口中的苗姑来见我。”
“不可能,苗姑岂是你说见就见的!”男人喝道。
“那我便呆在这儿,哪也不去。”夏景生扬唇笑道。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很快,男人的手因为长期维持一个姿势而发麻,他咬牙忍了许久,终究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