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烈丘似乎偷瞄了李负代一眼,抿了抿嘴,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又写了一个自己的名字。
出乎李负代意料的是,和自己潦草狂乱的字迹相比,温烈丘的字十分俊秀大气,和气质倒是相符,“你该不会是天生写字好看吧?”按理说温烈丘的性格,应该不会去特意练字的。
“小时候,练过几年书法,周末都要写到上床睡觉,每天身上都是墨的味道。”温烈丘低低地说着,抬笔在自己名字后面又写了三个字,“其实,你的名字挺奇怪的。”
“我也觉得。”看着温烈丘写出的自己的名字,李负代眼睛弯了弯,“不过‘负’,是我的辈分,你要是觉得别扭可以省了,就叫李代。”
温烈丘若有似无地动了动嘴。
“如果你每天都能说这么多话就好了。”李负代又把脸贴回了桌面趴着。
“为什么。”
李负代挑眉,“喜欢喽。”
温烈丘的目光慢慢垂到了李负代的手上,然后慢慢拉到了自己面前。他食指的指腹,又有了新伤,叠加在未消的淡色疤痕上。
李负代静静的任温烈丘拉着,什么都没说,仿佛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所以他的过分的平静和乖巧,在温烈丘眼里都是另一番模样。
“我好像,想咬你一口。”李负代说。
“咬哪儿。”
“都成。”
温烈丘松开李负代,把手伸到他嘴边。
李负代握着他的手腕,将双唇贴了上去却迟迟没有咬下去。停顿了半响,他又笑起来,“别太温柔了。”
他因低喃而溢出唇间的温热气息就像小鸟的尾巴,在温烈丘的皮肤上搔动,他虽然这么说,可温烈丘,却没觉得自己温柔。
最终,李负代应的那句“快了。”还是没有兑现。在第二天放学的小巷里,在温烈丘和李负代都没有防备的时间,一辆机车飞驰而过,后座的人挥着铁管儿再次打在了他的断腿上。
瘫倒在地的李负代砸吧砸吧嘴哼笑一声,问了温烈丘一句话,问温烈丘是不是站在他这边儿的。
去了医院,他才说了下半句。
“如果他们让我截肢,你可得站在我这边儿啊。”医院走廊,李负代坐在轮椅上,举着自己的ct结果仰头看着,只看出骨头歪曲夸张,好像还有些碎块儿。
“闭嘴。”温烈丘有些烦躁。
他们挂的还是那个金边眼镜的医生的号,他看了片子后什么都没说,却赶着人去做了电子喉镜。
第24章 “你这是,心疼我了?”
结果出来,李负代的喉咙竟然有很大一块创伤,遍布淤血。
“这个伤看着有日子了,怎么弄得?应该挺疼吧,平时、吃饭喝水没有不适应吗?”从喉科回到骨科,金边儿眼镜的医生倒是没先问腿的事儿,他拿着李负代的各项检查单,推了推眼镜又看一旁情绪烦躁的温烈丘,“怎么每次都是你跟他在一起,你们什么关系?兄弟?”
“同学。”温烈丘冷冷答道。
“哦,那关系真是不错。”说着医生又转向李负代,“你的各项指标也太差了,我有好些年没见过有人营养不良了,说吧,你想在这儿住几天?”
李负代的胳膊肘在轮椅扶手上托着脸,“我回去多吃点儿不就行了,有住院这么严重吗?”
“你是忘了你还断着腿、烂着嗓子吧。”医生又推了推眼镜,“二次断裂,还是未愈的情况下,可以说留下后遗症的概率很大了,戒不戒烟?”
“戒。”李负代嬉笑一声,痞气地靠回轮椅,模样完全不可信。
“他是又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怎么总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这话是医生对温烈丘说的。
温烈丘不再答话,脸阴得越来越厉害。
办了住院手续后,温烈丘推着李负代往病房走,一路心烦意乱。
“爸,住院无聊。”李负代坐着轮椅,砸吧着嘴,“你把猫偷偷带进来吧?”
听着他的口吻温烈丘突然停下转到了他身前,果不其然,李负代依旧是那副笑模样,从跪在地上到现在。憋了许久,温烈丘终于没忍住爆发出来,“你他妈到底在笑什么?!”
“嗯?”李负代歪过头,笑眼依旧,还挺无辜。
温烈丘被李负代弄得极其不爽,二话不说掐上他两颊,用了很大的力气,掐灭了他的笑。
“……干吗呀。”李负代象征性的挣了两下。
温烈丘继续掐着他,“你他妈都这样了,笑什么?不知道疼啊?”
“断都断了,我能怎么办……生气伤肝,打了钢钉我还能重点儿,挺好啊。”李负代眉眼轻佻,舌尖在温烈丘的虎口处舔了一口,“你这是,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