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一颗心砰砰直跳, 那被灵酒泡软的神经陡然敏感起来。
这个情况很不对。
她下意识想拉开一点距离, 让自己缓一缓, 先去捋一捋这前因后果。
下一刻——
长长的龙尾卷着她的腰, 半点不费力气将人捞了回来。
白璃头一回懊悔饮酒,眉头微蹙:“你等等,让我……”让我想想清楚再说。
“等?”慕墟冷嗤了一声,自瞧见那些羽毛起一点点累积的不快, 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的唇带着一点薄怒,急急压来。
似乎要用这种方式,亲自告诉她那些无处宣泄的占有欲。又仿佛忍耐到极致的猛兽,迫不及待想要这这片土地上宣誓主权。
白璃只觉她颇像一尾脱水的鱼,被人捉在掌中。
犹为轻巧地抵在那石案边。
“除了我,阿璃还想选谁?”
慕墟胸膛间滚过一阵戾气,龙尾死死禁锢着不肯放。沉沉的呼吸附在她耳边,微凉的唇几乎贴在耳廓上。
“我——”
她只来得及发出这一个匆匆的音节,剩下的话就又被这只怒气腾腾的龙生生堵住了。
颊边白狐狸面具,“啪嗒”一下落了地。
慕墟掐着她的下颌,灼烫的吐息毫无章法地落在那双樱红唇瓣上。
白璃被迫仰着头承受。
这个近乎令人窒息的、凶巴巴的吻。
他胸膛里似乎燃着一丛火,滚烫的热意和微凉的唇截然不同。这只龙好生不讲道理,她有点没能解释清楚的委屈,又有些沉沦在他气息里的羞恼。
但很快,那些欲拒还迎的挣扎,一点点软化在熟悉的气息里。
这确实是足以安心的港湾,那些无处诉说的恓惶被炽热的吻安抚。白璃眼底泛起一层薄薄的雾,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又觉着这样会很丢人。
慕墟从前未有过这样的经验,全然凭着本能探索。他尝到一点清淡的甜,或许是灵酒的香甜混了一点朝思暮想的女儿香。只这么浅浅一尝,便催得龙引以为傲的理智全线崩溃。
渐渐地,原本那带着警告意味的惩罚,一下子变了味道。
鬓边那朵灵犀花,在水火相融的灵气中悄然绽放。
白璃闷哼,生理性的泪水从眼尾滑落,直愣愣砸在他掐着她下颌的手指上。
明明轻的好似不存在,却仿佛有千钧之力。
慕墟理智逐渐回笼,失控的压制动作一下子松了。绕在她腰间的尾巴重新化作双腿,手掌垂落在袍袖间,五指成拳,手背间激起青筋。
他确实是一只脾气很差的龙,总是忍不住对她很坏很坏。
慕墟几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这只小凤凰会不会厌恶这样疯魔的占有欲,会不会害怕得想要逃离?
手指掐进肉掌里,不一会儿就有血珠滴答。
但他想的一切一切,都没有发生。
白璃蹭开颊边要掉不掉的面具,反而主动双手覆在他紧攒的手背上。一点点掰开他淌着血珠的拳头,用本源灵气治愈,这才浮起地上无辜罹难的小白狐狸,轻轻地放了上去。
过千岁节也好,展羽节也罢。
总归只有他是不一样的。
从始至终,她等的只有这只龙呀。
慕墟目光垂落在掌心不大的半面狐狸,湛蓝色的眼瞳难得有一点空茫。
好似藏了一颗无声发光的星星。
于是那些从未宣之于口的冲动,就这样迎着星光疯长。
白璃小指蜷了蜷,又弯眉笑开了。
几个时辰前,原幼那道理直气壮的声音响在耳边。
——喜都喜欢了,亲一下有什么。
但她现在整个人囿于案几与他的胸膛之间,几乎动弹不得。尽管非常不想承认,但这个身高差,着实让她踮起脚都有点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