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眉:“他们让幼崽喝酒了?”
“我自己喝的。”
白璃掐着小指,比划出几不可见的那么一小节:“一点点,只有这么一点点酒。”
慕墟手背在她颊边探了探,温温的,不烫。
手指下移,在微微泛红的眼尾边流连。
白狐狸面具仅仅遮去一只眼,外头没兜住的另一只狭长凤眼微红。在灵酒催发下,竟多了种若隐若现的妩媚。
琼鼻下红唇润泽,吻上去或许还会是甜桃味的。
慕墟喉头滚了滚,再一次警告自己。
她没有成年,还只是一只小小的幼崽。
他沉默着不说话。
白璃却一惯会顺杆上爬的,理不直气也壮。
她偏了一下脑袋,蹭开颊边他无意摩挲的手指,恶人先告状:“你好严格哦。”
“听话一点。”
慕墟几不可查叹了下,声音格外哑。
“那不行。”
白璃弯了眉,嬉笑着凑在他耳边说,“这不符合我们雀儿洒脱不羁的性格。”
慕墟按了按眉心,抱着浑然不知到处点火,自觉无辜极了的小白凤坐在灵犀树下长几上。
银瓣金蕊的灵犀花从枝头飘落,遥遥一朵跋涉而来,正正落在她鬓边。
更衬得人比花娇。
慕墟抬手将那一朵小花扶了扶,正要从空间里拿调解酒汤的材料。
目光一下子却触及案几边,垒成小堆的各色翼族羽毛,在那里头还有几小撮犬科兽人的长毛,他甚至瞧见了人修培育的灵花。
如果说百鸟朝凤还算是天性,那么犬科兽人甚至人修的觊觎,便已算得上挑衅。
有很多人在觊觎龙的宝贝。
慕墟抬手一挥,在这清风崖边撑起一道强横的、带着警告意味的隐匿结界。
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格外危险,挟着一点急怒。
连思维迟钝的白璃都感受到了。
白璃脑袋迷蒙似一团浆糊,但又莫名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眼熟。她心头竟又生出那种背着妻子在外头乱搞,还被抓了个现行的错觉。
慕墟指腹抵在她眼下,摩挲了好一阵,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上一回他干了什么来着?
哦,兜头浇了她一捧冷水。
白璃按住他的手,心头浮起记仇的小本本,双眉轻皱:“别闹啦。”
但那落在颊边的呼吸,也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
——带着滚烫灼人的温度。
慕墟下巴微抬,指着那一堆五颜六色的羽毛,眯了眼:“这些是什么,嗯?” 白璃顺着他的目光, 去着案几上那一堆“罪证”。
这些羽毛的主人她通通拒绝过, 想当时亦算得干净利落,将那一批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唬得落荒而逃。
不想, 落荒而逃的小崽子们哭也哭了, 跑也跑了。
却单单给她留了这么大一个窟窿。
慕墟看上去不大高兴。
白璃也不怎么高兴。
想她吹了一晚上冷风,就等来了一只不解风情的憨憨龙。原本就不多的理智思维, 统统化作了明月照沟渠的恼。她眼尾一压,只想站起来跟他说清楚这大写的冤枉二字。
殊不知, 此时此刻一点点逃离的动作, 都在挑战这只龙的神经。
“你要解释什么?”
慕墟就站在那里,看上去很平静,语气有一点淡漠的凉。仿佛不是真正想听解释,而是在说“倒要看看你会拿什么鬼话来哄我”。
白璃手扶在长几边, 摇摇晃晃站直了。
朦朦胧胧的光影中,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理论却不偏不倚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瞳。
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仿佛猛兽绕着猎物晃悠, 是在思考用什么方式下口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