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性,也并非没有!”徐求道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目光当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无论如何,那黾池县中,既然有人借那血祭之阵,成就合道半仙,那就意味着,这种登临绝巅的法子,是可以复制的。
“血祭之法,古来有之,只是,血祭之法,太过有伤天和,十数万人的魂魄意识冲击之下,便是成就合道半仙,也未必是能够保持自我,从而是变得疯疯癫癫,随时都有可能真元逆乱,经脉俱毁。”
“十二元辰敢如此行事,必然是因为他们有法子避开这一后患。”
“得想办法搞清楚,他们是如何避免那一隐患的才是!”听着徐求道低声的言语,初始的时候,太攀心头,还有几分满意,毕竟,徐求道的猜测,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他想要表露出来的真相所靠拢,但等到徐求道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太攀的脸色,已经是和先前截然不同。
他哪里能想得到,徐求道的想法,会拐到这么一个方向上来——但细想之下,也并非是徐求道的想法,过于奇怪。
所谓一个修行者,在发现有人以邪门之法,登临合道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本来就该是,那法子,是否有效,对自己,是否也适用——纵然是以徐求道的天资,完全用不上这邪法,但徐求道的想法,依旧会本能的,往这一方向所靠拢,毕竟,对于修行者而言,他们的本能,他们的潜意识,都是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太攀便是放弃了继续引导徐求道的想法的打算——作为一个散修,徐求道的这个说法,自己不附和,才是真正的显得奇怪。
“你我在此间妄自揣测,怕是没什么意义。”
“不若一起,往黾池县一行如何?”
“黾池县之变到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月,但我相信,黾池县中,总会有一二蛛丝马迹。”于是,太攀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意动的神色来,然后提出了又一个建议。
“这倒是个路子!”徐求道也是点着头,“那血祭之阵,笼盖整个黾池县,纵然是如今,那血祭之阵已经被抹除,但布置法阵所留下的痕迹,却不是那么容易清除干净的。”
“若是此时往黾池县一行的话,或许还真有所得!”一边说着,徐求道的目光当中,也是露出了明了的目光来。
“我就说,云道友你怎么想着要约我来这弘农郡!”
“你怕是早就想要进黾池县中一探了吧!”
“道兄法眼如炬!”太攀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苦笑着道。
“黾池县作为事发之地,加之又有合道半仙遗迹,长安道在县中的守备,必是森然无比。”
“云行舟区区散修,若是不借用道兄之名的话,想要进入黾池县中,只怕是难如登天!”徐求道的言语才出口,太攀便已经是明了了徐求道此时心中的想法,脸上,也是配合无比的,露出了三分尴尬的神色来。
见状,徐求道也是没有丝毫要深究的意思——作为散修而言,抓住每一个有可能令自己的道途更进一步的机会,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若是太攀没有这样的打算,他才反而是要觉得奇怪。
“既然如此的话,择日不如撞日,你我这就往黾池县中一行如何?”言语之间,徐求道已经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然后将桌上余下的琼浆,收了起来,当先一步踏出了这酒楼。
“也好,去的越晚,合道半仙留下的痕迹,也就越发的难以察觉。”太攀也是点了点头,在桌上扔下一把五铢钱以后,紧跟上徐求道的脚步。
——等到这酒楼的店小二,推门进这雅间结账的时候才是发现,这桌上的酒菜,却是丝毫半点,都没有人碰过。
“这些道人,真是奇怪!”这店小二,摇了摇头,低声的咕哝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四下无人,飞快的从腰间解下一个褡裢来,将桌上的几个带着油荤的菜装了起来,之后,才是呼喝了一声,收起空盘子,往后厨而去。
……
而在另一头,徐求道和太攀两人,已经是从这弘农郡中离开,笔直的往黾池县的方向而去——而守在弘农郡城门处的长安道修行者,虽然也察觉到了两人的踪迹,但正如太攀先前所说的那般,作为九大宗派之一的昆仑道子,未来道主的候选人,在徐求道不曾触犯九大宗派的戒律,又不曾光明正大的与长安道为难之前,长安道的修行者,又怎么可能拦得下徐求道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