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这纯粹无比的杀伐之气,世所罕见,若是收集起来,天罡地煞合一,我天师府,或是能够铸造出一件传世灵宝,也未可知。”
“就这样白白便宜了外人,弟子还是有些不甘心!”当一根雷火柱上的杀伐之气,被一位未知的修行者摘取之后,无回谷中,那位吕灵秀,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不甘,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出声。
“天地万物,完则有缺。”
“凡事不可用尽!”
“贪得无厌,害人害己而已。”
“这天罡地煞雷火阵中,最大的好处,我们已经拿到手,就何妨将其他的东西,分润出去?”
“在这,若是没有了这些好处,昆仑山也好,风雷道也好,他们几大宗派,又岂会派出人手来,令我们将计划给彻底的推行下去?”
“你信不信,若是八大宗派之人,不踏进这雷火阵中,那些散修们,十有八九,都只会在雷火阵外,远远的旁观无回谷中的一切,而不会参与进这一场厮杀当中。”
“皆是,这雷火阵汇集而来的,便不是那杀伐之气,而是死亡晦祟之气。”
“比起那样,还不如将这杀伐之气,分润出去……”
“况且,灵秀,你当真以为,这杀伐之气,是那么好取的么?”
“纵然他们知晓又能如何?”
“那无边妄念,当真是那么好闯的?”
“当然,若是他们闯过了那妄念,那我天师府,卖他们一个人情,以一缕杀伐之气,结交他们,也未尝不可。”
“须知,待到万灵山覆灭,尽扫妖氛之后,我天师府要面对的,便是这无数的同族了。”那老道人端坐于深潭面前,身形不动,目光当中,却满是意味深长之意。
“灵秀啊,你的心思,我也知晓。”
“只是,执念再重,也只是执念!”
“你若是将这执念,当成你的道心,那风孝文死去之后,你的道心又当如何?”
“至于那风孝文,既然注定要死,你又何必在意,他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慎之,慎之啊。”这老道人语重心长的道。
吕灵秀,乃是天师府道主张白石的弟子,论天资心性,这人绝对是万里挑一,在天师府中,也是颇有威信,其成就元神巅峰,已有数十年,以其天资心性,以及天师府在他身上投入的资源,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应该炼虚合道,成就人间半仙。
然而,也正是那个时候,天师府之人,才是发现,吕灵秀这位道主弟子,心中隐藏的最深的那一抹执念,是多么的强烈,强烈到,这执念不消,吕灵秀,几乎是不可能成就合道半仙——而他的执念,便是风孝文!
吕灵秀的父母,一者是山中猎户,一者是山中的采药人,在两百年前,吕灵秀之父上山打猎的时候,碰到了一头吊睛白额虎,死于虎口,而后其母上山寻人,同样是一去不返,于是,吕灵秀便成为一个孤儿。
那个时候,吕灵秀,方才六岁。
六岁的吕灵秀,失了双亲之后,便是成为乞儿,四处流浪,但谁都没能想到,一个乞儿,就在流浪的时候,靠着偶尔从学堂边偷听来的三言两语,便识了字……
一直到他十二岁的时候,天师府的人,游历而过,从一群乞儿当中,发现了这一块浑金璞玉,将其带回到益州天师府。
于是,在用了五年时间打熬筋骨,固本培元之后,只半月,吕灵秀便是成功的引气入体,一年半的时间,便成就天罡。
那个时候,天师府中,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吕灵秀会成为这一代的弟子当中,率先成就合道之人。
又三年之后,吕灵秀化神成功,成为神境大修,然后下山,回到了故乡,回到了那一座,吞噬了他父母性命的荒山,同时也找到了那一头越发凶横的,吊睛白额大虎。
但不巧的是,那一年,恰好便是甲子年,而那一夜,也正好是帝浆流恩泽四方的一夜。
当吕灵秀找到那一头吊睛白额大虎的时候,那一头吊睛白额大虎,刚好成就妖灵之身——理所应当的,吕灵秀朝着那吊睛白额大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