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世于凤麟洲,因果全消,一切重头再来,为何不能称之为重生?是因为她并未经过胎中转轮吗?
第二句,人皆有因果,这与她的先天不沾因果似乎有所冲突,是在告诫她身上仍有因果。然而陆照旋再三确认自家转世后确实不带因果,实在不解赵雪鸿之意。
而赵雪鸿忽然提及她的转世,与之前所说的玄元之争、十洲五岛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没理解错赵雪鸿的意思的话,这十洲五岛要么全修元,要么全修玄,由这洲传道的问元大能的道统决定,而玄元之争正是这些问元大能一手主导的道统之争。
道统之争不是意气之争,问元大能主导道统之争的原因不是陆照旋这个层次能理解的,但显然并非你死我活,有玄门没元门,故而并不需要门下弟子摩拳擦掌三万年、刻意制造仇恨,甚至有意淡化这些。
这便是陆照旋两世皆觉玄元并非对立的缘由了。
那么,她这个转世重修玄门的元门修士,到底为什么会被赵雪鸿看重?她与这玄元之争又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她的转世与此又有什么关系?
陆照旋百思不得其解,自知身处低处,不见山巅风景,差了太多隐秘,自然难窥全貌。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她现在想破脑袋也没用,不如去办当务之急。
比如,北海。
敖锡孟在自家宫里跳脚,“敖正铭那狗东西,一天到晚跳跳跳,天天来说屁话,就是不把你的鳞甲还来,自家儿子都不顾了,什么玩意!”
整整一个月以来,啸平龙王敖正铭天天在瀚宫外与敖锡孟叙旧,一会儿兄弟情深,一会儿儿女亲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敖锡孟把敖境成的鳞甲还来,敖信瑜的则继续保留在啸平龙宫。
敖锡孟怎么可能理他发梦?
然而事情好似调了个个,本该着急的敖正铭悠哉游哉,本该悠哉游哉的敖锡孟却不耐烦,见天跳脚。
“父王稍安勿躁。”敖信瑜早便习惯了敖锡孟这副模样,神色平静,仿佛鳞甲在别人手里的不是她、婚约未退的不是她一般,“这敖正铭整日来宫外转悠,却绝口不提还鳞甲,想来不是为了挨骂的。”
敖正铭为人圆滑,不然也不可能哄得敖锡孟与其结为亲家了,若他真有心忽悠敖锡孟,后者此时虽绝不至于眉开眼笑、前嫌尽释,好歹也会消消火。
故而敖锡孟的跳脚多半是敖正铭有意为之。
“你这话的意思是,他故意惹怒我,是想试探什么?”敖信瑜一提,敖锡孟便立刻反应过来。
“啸平四处逢迎,必有所图,多半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秘。”敖信瑜揣测道,“恰逢那陆照旋出手,让啸平以为咱们搭上了洞冥派,急急慌慌来试探咱们到底知道他几分老底。”
“那他日日前来挑衅却是……”敖锡孟思索片刻,忽道,“不对!”
敖信瑜以目光相询。
“这狗东西!”敖锡孟冷笑,“他是怕咱们借他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搭上的洞冥派,这是来试探洞冥派到底有几分看重咱们,从而判断咱们是否揭了他什么重要的老底!”
在敖正铭看来,若这瀚宫父女真的向洞冥派透露了他的重要隐秘、搭上了洞冥派的大船,那洞冥派不说对他们有多看重,起码会出头把敖信瑜的婚给退了——洞冥派这等庞然大物,这点投桃报李的气度还是有的。
敖正铭在此试探,倘若真有洞冥派元婴出手,那不必再猜,必是朝家之事泄露了,他赶紧弃了西海逃命去要紧。
若没有嘛……那他且还安稳。
敖信瑜听罢,忡怔片刻,“这就麻烦了。”
到底有没有搭上洞冥派,敖正铭不清楚,难道他们父女俩自家还能不清楚?
他们哪里搭上了洞冥派?分明只是陆照旋一个化丹修士伸出了橄榄枝,这背后或许有郁听然示意,可郁听然没有自己来,这便已是态度了。
他们到底去哪找个洞冥派的元婴来?
“公主,上次那个洞冥派的女修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