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信瑜一喜,“快请进来。”
陆照旋一进瀚宫,便觉气氛十分凝重,结合她一路听说的传闻,不由微微一笑,主动道,“在下今日是来履约的。”
“咳,小友,不瞒你,敖正铭那狗东西磨磨蹭蹭,到现在也不愿换鳞甲。”敖锡孟尴尬地干咳了一声,颇觉颜面大失。
人家一个小辈,将将化丹便敢单枪匹马赴西海,独斗十数同阶,当着无数人的面将敖境成的鳞甲硬生生扒下来,送到他手里。
他一个和敖正铭同阶的元婴二劫修士,手握敖境成的鳞甲,竟然还是对敖正铭那狗东西无计可施,白瞎了人家的胆气手段。
“我来时也听说敖正铭日日来瀚宫纠缠不休。”陆照旋轻轻颔首,并未露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罢了。
敖锡孟见了她这副神情,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这人身上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人无端安心,信她必能妥善处理一切。
这特质与修为无关。即使陆照旋忽然修为尽失,成了凡人,她说能办成的事情,也一定能办成。
“陆道友,我们思来想去,这敖正铭大约是误会了。”敖信瑜忙将自家父女俩的揣测同她提了。
陆照旋一听,便知敖正铭到底在试探什么,无非便是洞冥派是否知道啸平龙宫与朝家之事罢了。
敖正铭也有些觉悟,知道自家与朝家勾搭上,洞冥派绝不容他,无非是何时收拾的问题罢了。
偏贪念与觉悟无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时发觉自家有暴露的可能,又开始心惊胆战了。
“我知道此人到底在做什么妖。”陆照旋语气淡淡,却极轻易地安抚了敖锡孟父女略显焦躁的情绪,“我既已许诺为敖道友治好先天不足之症,自然会一管到底。”
敖锡孟父女情绪稍缓,疑虑却不由又涌上心头,“你打算怎么做?”
陆照旋不过是个化丹修士,且早已出手过,敖正铭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绝不会见了她便被唬住。
“这便要请前辈为我联系啸平龙王,告诉他陆照旋请见。”陆照旋微微一笑。
她这话一出,敖锡孟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问道,“什么?”
他真的听错了吧?陆照旋说的是“请见”吗?她当众扒了人家儿子的龙鳞,威胁人家一片换一片,让敖正铭颜面大失又担惊受怕,还得天天跑到瀚宫试探加挨骂。
就这样,陆照旋还主动请见敖正铭?
她不怕敖正铭一巴掌打死她解气吗?
“不过,在此之前,晚辈先要去西海一趟。”陆照旋知道敖锡孟这种元婴修士不会耳背,绝对听清了她的话,只是太过震惊罢了。她也不解释,自顾自道,“待晚辈回转再见不迟。”
敖锡孟不知她到底卖的什么官司,只能拿狐疑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她,“我什么时候和那狗东西说?”
“来回约莫一月有余,前辈只管在半月后同敖正铭说有洞冥派来客要见他,时间在半月之后便是。”这样吊着敖正铭,既不会让他觉得瀚宫其实没有搭上洞冥派,也不会让他觉得时间充裕,先回返西海。
敖锡孟应下,陆照旋便以碧麟羽一路向西海,到时先往琼真观去。
“道友怎么来了?”洛书遥见了她,分外诧异。
陆照旋前两个月才刚走,竟又回来了,难道不怕啸平龙王发现她后下杀手吗?
“是有事相求。”陆照旋开门见山。
“道友请讲。”洛书遥一听,正色道。虽说先前她为陆照旋往北海跑了一趟,可这与后者相助凝婴的人情一比,根本不值一提,如今陆照旋再提请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洛书遥必得应下。
“我想请道友同我去啸平龙宫走一趟。”陆照旋一开口就是惊雷。
洛书遥给她这话震得呆住了。
怎么的?先捣了人家儿子的洞府、把人家儿子扒了龙鳞还不够,这回要直奔做老子的老巢,来一通翻江倒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