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不了了之。但......”
阳光照进来,我眯着眼睛和它对视,“但其实是假的,吴倩把她杀了,还埋在树下。”
“对。她的律师说当时她发病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把那个女人当成了当年的保姆,失手杀死了对方。”爸爸说,“汪俊帮忙埋的尸。”
“她老乡就没有发现吗?”
“他们不熟,死者又是外来务工人员,据说因为赌债和家里人都断了联系。”
“那现在又是怎么发现的呢?十年前的案子了。”
爸爸只说在调查另外一个案子时牵扯出来的,而对于另外一个案子却绝口不提,说什么有保密协议,与我无关。
“你敢保证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吗?吴倩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了她家新来的保姆?”
“你信我,我说的就是真话,你信我吗?”
我没接这句话,笑着将十指插入放在肚子上的指缝,与郑辉十指相扣,我说汪俊一定很爱吴倩。
爸爸不置可否,只将我握紧了些。
“你也会像这样爱我吗?”
“我比你想象的更加爱你。”
窗户映着爸爸说这句话时的神态,不像是一种深情告白,倒像是罪犯在袒露作案过程,无耻又可怕。他半透明的脸光怪陆离,和目光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远山的薄雾渐渐散了,我有债,他给我发了一张空头支票,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上面会加几个零。以至于到最后我都忘了追问他和郑子闫的谈话。
......
第47章 听话
郑辉的办事效率快得出奇,才第二天,他就找到了发视频的人,带我到警局去见他。
那个人,普通的高中男生,也许是13班的,我记不得。他哭着说他错了,本来拍那个视频只是想留个纪念,郑驰找上他,给了他5000,他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
我站在偌大的郑辉的办公室,白的挺翘的我的臀部,被脱到一丝不挂,又再次占满房间。还好,这里只有爸爸和他。不对,还有一只杜鹃。
“道歉。”爸爸沉声将它拉起来。
“道歉?”杜鹃扇扇羽毛,“爸,他在胡说八道呢,都是他想赖在我头上,我都不在一中了,发生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啊!”
他双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男生捏着拳头要揍他,被警察一把按住了,他轻瞥了一眼,“我又不认识他。”
“郑驰,其实你挺可怜的,真的。”我说,“有的事情承认能少受点罪。”
他闻言阔步而来,爸爸一把揪住他后颈上的羽毛扔到隔壁砸上门,一开始听不到什么,但争吵声越来越大。一阵锋利的拖拽声劈开木门,响亮的耳光乘虚而出,杜鹃噤声了。
爸爸从隔壁出来,一只手摸着我的背上下安抚,小声跟我说话。
“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不需要,他拘留我又看不到。民事调解吧,我要他和郑驰在学校升旗仪式后当着所有人跟我道歉,但郑驰转学了,你能解决吗?”我说。
“能。学校里这么多人,你会不会害怕?”爸爸问我,他说不希望我被人议论,也不希望我后悔。
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失去是否拥有勇气的权利了,失去这种权利的人通常被称之为不要脸。郑辉没体验过,当然也就不知道。
“有一件事我觉得挺奇怪的,郑辉。”我坐在回程的车里,窗外星光点点,跟爸爸手里的烟头不相上下,“明明觉得丢脸,觉得害怕的应该是加害者不是吗?但为什么偏偏是受害者觉得屈辱?我不觉得屈辱。”
“对,错是他们的,不该由你来承担。”爸爸将车停在路边,“不用担心,我会跟郑驰说的。拘留十五天和公开道歉,我想他知道怎么选。”
“他好像还不知道他妈杀人了吧?你为什么不告诉?越瞒他只会越恨你。”
爸爸往后一仰,烟雾蒸腾而上,“恨我总比恨他妈好,我和他感情本来就淡。但是他和他妈感情很深...等他成年吧,到时候再告诉他。”
“我呢?”我抬头,与后视镜里的眼睛对视,“你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情?”
镜子里的眼睛半阖,随后眨了两下,“用你的跟我交换。”
“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瞒着爸爸的秘密,我们来交换。”露出的眼白,那是郑辉留给我的余地,“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
我脱了鞋踩在车窗上,忍不住笑出来,“没有,你没有,我怎么会有。”
“好。”他也笑了。
.....
我在全校人面前脱了衣服,恬不知耻的,像一条剥皮鲶鱼,滑腻又腥的体液在水泥地面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