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埋在他浓密的阴毛里,闻见我的沐浴露味道,柚子味。他的沐浴露是薄荷味,他如此爱我。我吐出阴茎,他揩掉我眼角的泪,我偏头舔掉他手指的泪,拿起脚边他的皮带,他伸出两只手合拢递到我眼前,皮带捆住他的手,我捆住他。他用这条皮带抽我的屁股,我用这条皮带将他捕获。是......一条大鱼,他是一条被我打捞上岸的大鱼。大鱼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身下,不不...是一条鲸,一条轻易能掀翻我的鲸,被我用一根皮带捕获了。我被他捕获了。我扶着他高扬的性器,我张开腿,我前后耸动,冠头磨开我畸形的地方,几次差点撞进干涩的缝里,还有几次与我软塌塌的阴茎撞在一起。他仰头想吻我,大鱼摇头摆尾,我低下头与他的嘴唇撞在一起。
我杀人了,爸爸,我是杀人犯,我杀人了,爸爸。我说。我说我杀人了,我抱着他的肩膀,我钻进他圈起来的手臂中,用他高昂的阴茎插进干涩的阴道里。好疼......我杀人了,爸爸,你知道了,你不会爱我。可是...可是郑驰他要伤害你,我害怕爸爸,我害怕了...我没有选择的...我杀人了。
嘘...嘘...爸爸知道...我知道,我爱你,他说。他说完看向身下,突然挣扎起来,我低头去看,流血了。第一次没有流血,这次流血了,有些滴到他身上,把毛卷在一块儿。我用力坐下去,死死制住他。我亲他的耳朵,我说不是的,你看到了。你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你用纸条知道了,用陶瓷刀知道了。你还犯了包庇罪,你也犯罪了。你假装不知道我的第一次,我也假装你不知道。但你这次看到了,你不会爱我了。
他梦呓一样说让我起来,他说我受伤了。我抬起屁股又落下,干涩的地方渐渐不干涩了,我看见流出来的水是粉红色的。他的腿很漂亮,我看到他遮遮掩掩无数次的烟疤,他两个大腿内侧丑陋得像一团发皱的抹布,他的膝盖老得像干枯的树皮。他借助腰力坐起来,紧紧抱我进怀里,我被揉碎了,揉绒了,揉成尘土。他说,我爱你,你只是生病了,你犯了错,还有改正的机会,爸爸不怪你。但我没有过你一次,不能再没有你第二次。我恨第一次把你弄丢了。但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一直没有失去你,你就不会是我的,你迟早要走,交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我是你的父亲,你偶尔回来看我,带着你的妻子或丈夫,我永远是你的父亲。我会爱上你,以不是父亲的方式爱上你。你不会,你会爱我,偶尔来探望我的方式爱我。我太卑鄙了,淼淼。尽管只有一次,但我竟然生出过幸好失去过你的念头,一想到我曾经这样想,我就觉得自己恶心。
他承认我是他丢失的儿子了,他知道了,这三天他听了我去医院找吴倩的录音。他知道我知道了。我很蠢,我在郑辉面前,从来都蠢得无可遁形。我听说从四维可以看到人类的一生的所有时间,时间轴上所有发生的没发生的都是最终会发生的,俗称宿命。尽管这是个误解,但我宁愿相信它。世界上这么多人,世界上经历这么多痛苦的人,总要找一个理由活下去。所以我说,不是的,我肯定会离开你一次。我也肯定会爱你。
“没有泡沫的啤酒是啤酒吗?不是。我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他说。
他抱着揉碎的我,我整个人瘫在他怀里抛上抛下,把头靠在他脖颈边,蛇一样缠着他。渐渐不疼了,一些快意密密麻麻,蚂蚁一样从性器,从小腹四处逃窜。他的腹肌与我的肚子相贴,又离开,相贴,又紧贴。他的阴茎深深埋在我的身体里,好像肚子也撑出一个可怕的形状,我摸着他。我回到他身体里,我回到大鱼的身体里,我回到他的性器,精囊,血液,细胞,头发,呼吸,脂肪。他咬我的耳肉,捏着我的腰打圈,我高高呻吟,我又想起他抹布一样的大腿内侧,皱褶的烟疤,干枯的膝盖,我哭着高潮了。
我忘了,做梦一样,闭眼是五颜六色的朦胧,睁眼是窗帘化了,吊灯化了,床头柱歪歪扭扭,像耷拉的性器,时钟也化了,一半挂在柜子上,一半吊在空中,整个房间像一幅模仿达利的画。我也化了,一半躺在床里,一半挂在床外,我的头朝下吊着来回晃动,几次与地板擦肩而过。我高高挂在爸爸肩膀的腿,他松了一半的皮带,掐着我的腰的手。我听见有人砸门,几声巨响后它应声而开,脚步声似有所无,我看不到。我看到视野上方出现一双鞋,视野下方一条腿,然后是膝盖,胯,小腹,胸膛,脖子......与郑子闫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