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放学,连门卫都知道张丽在和一个公交车谈恋爱了。
......
放学我没上司机车,郑子闫问我去干什么,我说去约会,他关上门,甩我一脸灰。
我拿着手机找了个网吧,把之前从郑辉电脑里导的文件铺开。
一共15个文件,10个都上了锁。关梅的案子进展我现在不是很关心。昨天爸爸告诉我,毒窝端了以后,外号标哥的头已经闻风逃到了d国,关梅不是已经被他杀了就是和他一起逃了。但我们和d国没有引渡条约,想抓也无能为力,只能看能不能和那边的警方合作把他们揪出来驱逐出境。
我点开李成翔案件现场照片的文件,血迹被热水泡开,晕成一团团抽象派的睡莲漂浮在浴缸,模糊可爱。
缝隙里有几只肥蝻苟延残喘,下水道口缠着不少枯黄长毛,它们突然疯长,淌过水洼,四面八方窜出屏幕向我逼近。我避闪不及,头发缠脖,尖叫着越绞越紧。
“小婊子,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竟然想杀了我!去死啊!操你妈!”她说。
“嘘...咳咳...不叫...妈妈不叫...乖...马上就好了。”我说。
头发在锁紧,时间不多了。
扭曲的抽象画顺时针旋转,血红的,棕黄的,漆黑的,色块融合成一片灰蒙。上帝恩赐我一道银光,我用它击碎色板,画面回溯倒退。
电灯滋滋响,喷出昏黄汁液灌满浴室,松脂渐渐凝固,女人捂着肚子无声惨叫,困在琥珀石中缓缓下坠。
空气中有草木腥味,长发桀桀低笑着退回下水道。
“喂!小兄弟!醒醒!你没事吧?!”
琥珀融化成黄水淋淋,我转头,一个大汉抓着我来回晃,汗液甩了一脸。
“没事。”我扭扭脖子关上照片,“谢谢哥。”
“你刚刚一下喘不上气,仰着脖子哼哧哼哧的,真没事啊?要不要去医院?”
“真没事,吃东西噎到了。您别管了,谢谢。”
他眼珠把我扫一圈,嘴里嘀咕着点点头,又埋进游戏里。
搞了包白烟,我换进包厢机,翻到了最有意思的一张。
一只肥青蛙四脚朝天躺在浴缸里,眼睛大睁,阴茎高高竖着,肿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射精。斑驳的下体,包皮和筋膜分崩离析,露出棕红干涸的内里。浴缸外倒着一瓶草酸。
这东西能烫掉皮肤,烧毁人身上留下的体液精斑,多亏了它,我才能在李成翔迈向幸福之前和他在浴室里来上两发。
关梅以前叫我用它扫厕所,味道跟用尿煮屎一样难闻之极,但我发现这东西一旦和血交合,竟会好闻到让人热血沸腾,忍不住一泼再泼。
青蛙捂着肚子在草酸里翻滚,他哭着求饶,不知道是皮肉分离的下体疼一些,还是划成四角烧麦的肥肚更胜一筹。
大青蛙躺着跳踢踏舞,像红地毯上表演失误集锦的小丑,左摇右晃的血红龟头是他的大鼻子,浴缸精血四溅,他伸长脖子嗬嗬哼上两声,不动了。
小丑搞砸了最后一幕,死在台上。唯一的观众却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站起来拼命鼓掌,掌声经久不息,我笑倒在一地血尿里,笑声从压抑到疯狂,泪流满面。
白烟不行,才抽到一半,心脏疼得受不了,装了发动机一样扯着耳朵突突响,眼泪都辣出来了。
我点开物证照片,它们都在,除了那把致命的水果陶瓷刀。
上锁的文件夹都不是关梅案子的,我下了无数破解软件,也只解开其中一个。
夹子里只有一张陌生男人的信息。
男人叫周齐,看着40岁上下,上面说他是南湖州本地人,在吴家做过一段时间的花匠,13年前离开这里北上打工。
抽完最后一口烟吐在男人脸上,兜不住的眼泪烫穿浓雾,我揉揉隐隐作痛的胸口,擦干泪痕,拔出数据线关上电脑。
小蝴蝶迫不及待飞出网吧,等我出来后停回膝盖。
时间不早了,我打了张出租回家。才打开家门,爸爸从楼梯上下来,“怎么才回来?”
“在学校打扫卫生。”我刚要问爸爸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郑驰从厨房窜出来,目中无人地上了楼。
爸爸走过来,把我头发别到脑后,“他过来拿点换洗衣服,等下就走了。”
郑辉怕他不在,郑驰会欺负我吗?想多了,这几天他都安静得反常。
我蹭蹭爸爸的手,给他看我膝盖上的蝴蝶,爸爸亲一口我的额头,说它喜欢我。
他撩开我外套袖子,沿着伤痕外沿摸了一圈,“还疼不疼?”
“不疼了。”我把袖子拉下来,张手要抱。
他轻揽一下,“宝贝,有什么事来找我,今天工作没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