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把我推开,那我肯定摔到地上。这样更好,我一定扑上去解他裤子,无论他给我几个巴掌都要他赤裸裸脱下来。
等我哭够了,叔叔才摸摸我突出的脊骨,告诉我你得回去了。
我在叔叔领口抹掉眼泪,从衣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潮润的纸,笑着拿起叔叔的手,说这是我全身上下剩的钱,要在叔叔家住这么久,这个就给叔叔当住宿费了。
叔叔一把捏住我下巴,逼我抬起头,眼里有我说不清的疑惑,还有些狠。
“你...”
拇指用力得泛白,我硬生生张着下巴,伸出舌头扫过第一个指节,把白色地方全舔了一遍。
他眼里的镇定碎成粉,触电一样收回手,任由我将钞票放进掌心。
我点了点躺在他手里的两张一百,从他身上跳下,关门前又从外面探进头。
“叔叔,早上钱掉进了水里,还没干,你可以晾一下。”
第5章 我说过,他迟早要付出代价。
网上说,世界上最大的鸡叫梵天鸡,足有一米二高。
我说不是。
网上的人没见过世面,我见过的很多,很多鸡,都比它大。
早上,我踩着裤脚下楼。
叔叔已经走了,早饭也没人等我,盘子里只剩蛋液和面包屑。
我坐到昨天幼狮坐的地方,把他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拿起来。
面包上有很多月牙,整齐又可爱。
我照着月亮弯舔一圈,整个塞进嘴里。
不知道郑子闫舌头有多软,会不会比面包好吃?
吃完往外走,我踢了一脚自动垃圾桶,盖子一弹,里面躺着一个完整三明治。
......
司机在楼下等,我抱着书包钻进车。
“乞丐,垃圾桶的东西都吃。”
哥哥夹在我们中间,我缩在右侧角落。
“小驰。”郑子闫摸着郑驰耳垂,“别这么说他,他是客人。”
哥哥看我塞垃圾,笑得温柔,“郑驰不懂事,把你的三明治掉到了地上,等下要不要重新给你买一份?”
面包屑掉了满腿,我企图在他眼里找到真正的歉疚。
没有。
我也笑,说好,要吃包子。
哥哥愣了,掀起眼皮,“行。”
“关淼淼,说你自来熟,你还挺上赶着的。”郑驰抱臂笑我。
世界上的人只有两种,爱上我的,嫉妒我的。
郑驰属于后者。
哥哥摸着杜鹃靓丽的毛,抓他的手安抚,一遍遍说好了,不气,人家就待一段时间。
他说一句,我咬一口,他安抚好杜鹃,我吃完了早餐。
我放肆地偷看他,他似乎是觉察到了,眼皮时不时朝我倾斜,颇有些嫌恶我不要脸的意思。
我索性叫他看我,问他嘴上有没有沾到东西,他说有。我掏出纸,塞哥哥手里,仰头叫他擦。
他目光垂下来,浅一眼深一眼,擦干我嘴边白色酱汁。哥哥睫毛很长,打湿以后睁不开眼睛那种长,我隐隐兴奋起来。
杜鹃又开始啼叫,哥哥转过身安慰,我说嘘,指指窗外,“郑驰,那再走进去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杜鹃不吵了,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意思?”
我用手描摹窗外即将盖起来的高楼大厦,“你看,这里在施工,后面就是我以前的房子,听说要盖很高的写字楼。”
“有屁快放,神经病吧你?”
郑子闫倒是好奇了,“淼淼想说什么?”
“他们老在半夜施工,这两天在打地基,以前总吵得我睡不着觉。”
我盯着他们交握的指尖,“你们猜,这种楼的地基,一般有多深?”
郑驰骂我有病,哥哥捏着他耳垂,目光却在我身上。他光明正大地看着我,我也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到了学校,郑驰刚跳下车就没了影子。
郑子闫带我去买包子,他一种口味给我买了一个,让我全部吃完。6个包子,我在校门口狼吞虎咽,郑子闫也不走,就这么看我。
最后一个包子,我戳到哥哥嘴边,“吃吗?”
他接下,撕开包子皮,倒灌进我领口里。汤汁烫得我不停抽气,胸口热烘烘的。肉馅和外皮从衣服掉出,滚了一圈泥,郑子闫踩一脚馅,又踩一脚我的鞋,力道温柔。
“关淼淼,你没有情绪吗?不发火吗?”
我晃晃脚上郑子闫给我盖的章,“吵架解决不了问题,郑子闫,你不讨厌我,对不对?”
他挑一抹我胸口的油,沿着我的唇线涂,问我是不是像郑驰说的那样,是个婊子?
校门口单车棚已经没人了,我垫脚把油蹭在他嘴上,扬长而去。
......
乌云把阳光收了,雷鸣过后,落起雨。
夏天是热,雨一粒粒打在身上,融掉一身黏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