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时候,偶尔周烨去别的女人房里过夜,她心里是放松的,想的是:终于送走了这尊瘟神,不过,前世,虽然他与她,日日欢好,可她始终未孕,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希望自己早日有孕,有点儿母凭子贵的期望。
“娘娘,别哭了。这个七娘子也是,得了宠幸就得了宠幸,来炫耀什么?看把我们娘娘给酸的。”竹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杜九凤的背。
杜九凤谴责地歪头看了她一眼,她显然是不满意竹兰说的这个“酸”字。
竹兰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说,“奴婢该掌嘴。”
“你去收拾收拾他曾经送过来的东西,都扔了。”杜九凤置气道。
竹兰便去里间忙碌了,不过很快又出来了,“娘娘,说起来,王爷也没送过我们什么东西。”
杜九凤的手又狠狠地攥了一下。
便送给白锦东西,她什么都不送。
杜九凤原先倒也没在意东西不东西的,不过现在,她竟然连白锦都比不过,心里气恼。
看起来宠妃什么的,不过都是女人自己的感觉,对于男人来说,衣不如旧,人不如新。
她在想着,她是不是不该把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托出了,在她来说,是开诚布公,心里坦荡,可对他来说,不过是增加了隔阂,谁想跟一个有细作嫌疑的女子在一起,更何况,他都知道夏玄曾经在她的房梁上了。
他府中姬妾那么多,不独独她一个。
杜九凤也劝自己,往后这种事情,还是得想开的好,她头疼。
白锦回了她的小院以后,坐在窗前,不言语。
她的侍女青草在后面轻声唤她,“娘子,娘子。”
白锦才慢半拍地回了句,“怎么了?”
“娘子,既然您心里苦,别去找庆妃就是了,自己心里岂不是更苦?”青草说到,“昨夜王爷与您下了一宿的棋,凌晨才睡,您何必在庆妃面前做出承恩露的样子。”
白锦苦笑一下,“你懂什么?她替我争取了好久,才争取到王爷的宠爱,我昨夜掉了链子,岂不是白白地费了她的功夫,我去一趟,宽慰她的心。又或许,她看到我不争气,很开心也说不定。”
“或许庆妃不是这样想的呢。”
“可我就是这么想的。”白锦说到。
“可娘子,就不怕万一庆妃和王爷说起来这事儿,会穿帮吗?”青草又问。
“不会的。若是我,我是不会问王爷的。”
“可您不是庆妃啊。”
白锦显然愣了一下。
她生在书香门第,虽然知书达理,可也思想传统,反正男女之事,她是羞于提及的,更不可能在王爷面前说,嫁进王府许久了,王爷总共就宠幸过她一回,都一年过去了,也怪她,身子不争气,没有怀上一男半女的,王爷总会遇到容颜娇丽的女子,如同庆妃那样的,而她,容颜渐老。
正在伤心欲绝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响动,是淮南王身边的丫鬟随蓝。
见到随蓝,白锦便觉得亲切,毕竟是淮南王那边的人么。
“随蓝姑娘,你怎么来了?”
“哦,是这样,明日晚上,王爷准备搞一个家宴,就在琉璃河那边的八角亭里。王爷让奴婢来请娘子。而且,裘妃禁足的事情,王爷已经提前解禁了。”
“所以,也是给裘妃庆祝?”
随蓝想了想,“算是吧。”
白锦便“哦”了一声。
原本她不受宠的时候,是不在意这些的,可现在,她便突然在意了。
来白锦处之前,随蓝也跟杜九凤说了,不想杜九凤耍小性子,说她身子不爽,可能去不了。
“是哪里不爽?要看御医吗?”随蓝关切地问到。
“这倒不用。就是头疼,头疼得我掉眼泪。你看看。”杜九凤说着,把白锦送给她的那条帕子拿过来,上面的泪痕,还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