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十七,这三个数字各自出现了五十次,其中颇有牵强之处,这又代表着什么呢?”方志兴心中想道。他将这本《达摩一掌经》诵读了不下数百遍,才发现了这点异常。想到一行曾经受命编纂《大衍历》,而大衍之数正是五十,由不得他心中不想。不过他
再次翻看《达摩一掌经》的第五、十一、十七页,方志兴仍未发现丝毫端倪。见此,他也只得无奈放下,想着从其它方面寻些线索。
觉远一直待在藏经阁中,见到方志兴过来归还经书,惊讶道:“居士这么快便看完了?列位祖师所传,皆是金训圣言,务必要牢记在心,身体力行才是!”
方志兴听到觉远这番话,眉头微微一皱。不过相处数日,他也知道这觉远虽然学识渊博,为人却有些迂腐,因此也不争论什么,从经书中抽出《达摩一掌经》,向觉远问道:“听闻一行大师是算学大家,贫道对此亦颇为喜好,不知贵寺是否还有他的著作,也让贫道一观!”
觉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一行大师?莫非便是大慧禅师?他虽然曾随普寂大师习禅,后来却又转入了密宗。我少林寺中,所藏他的原稿,也只有这《达摩一掌经》一部而已。”他是禅宗之人,对于一行这个叛出禅宗的僧人,自然没有什么好看法了。不过作为看守藏经阁之人,觉远对于藏经阁中的藏书还是极为熟悉的,又补充道:“虽然没有他的原稿,但阁中《大日经义释》和《心机算术》、《大衍论》,却是一行大师的弟子整理而来,居士若是有意,小僧这便取来!”“密宗?《大日经义释》?难道一行大师是真言宗之人?”方志兴疑惑道。他因为修习大手印的关系,对密宗也算了解颇多,知道密宗在中原通常被称作真言宗,以《大日经》为根本经典,一行既作《大日经义释》,想来便是真言宗之人了。方志兴知道一行的名字,更多的是因为此人曾作《大衍历》,是一位数学大家,对于他的佛法传承,则是所知不多。
觉远回道:“正是,中土密宗是善无畏、金刚智、不空三位大师所传。一行大师初时随神秀大师的弟子普寂大师在嵩山修习禅法,后来遇到善无畏、金刚智两位大师,又随他们修习胎藏、金刚两部密法,因此也就入了密宗。如今中土所传《大日经》,便是善无畏大师和一行大师所译,《大日经义释》也是一行大师对《大日经》的注解,又称为《大日经疏》,中土密宗,多是依照此经。”
闻听此言,方志兴不觉点了点头,没想到一行竟与少林寺有此渊源。神秀大师自不必说,五祖弘忍的大弟子、六祖慧能的师兄、北宗禅的创始者……过世之后,更是曾被尊为禅宗六祖。而他的弟子普寂,也曾被尊为禅宗七祖,可谓是佛学大家。只是后来六祖慧能所传南宗禅兴起,北宗禅也渐渐湮没不闻,世人对其所知,也多是从《坛经》而来。一行随普寂习禅,可以说是北宗禅之人,当时六祖慧能的弟子神会北上,经常与北宗禅传人辩法。一行之所以由禅入密,只怕也可能与禅宗内部斗争有关。当然。这些多是方志兴的猜测,具体如何。后人也难以尽知了。
两人边走边谈,不一会儿,觉远已经从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行的作品,拍掉上面的尘土,递给方志兴。见此,方志兴更是猜测只怕少林寺中除了觉远之外,只怕少有人学习一行的作品,甚至除了觉远之外,只怕有没有人知道一行的著作在此也未可知。毕竟如今南宗禅是主流。而一行不说曾经学习的是北宗禅,就是他由禅入密,著作不受少林僧人重视也是正常。
方志兴谢过觉远,自己抱起这些经文,仔细研读。密宗上等传承均是通过灌顶,从不会落于文字,方志兴得到大手印秘传已是机缘巧合,并不对其它密教修习方法有所幻想,因此更多的是观看《心机算术》和《大衍论》。学习一行的数学方法。
这两本书外界早已失传,方志兴也是首次得见。因为是数学典籍,各种算法规则颇难懂,方志兴纵然数学精深。也花了不少功夫才大体读通,暗道:“这《心机算术》作为一种心算法门,也算极为精妙了。只是我已经有周天算法,这门方法除了一些衍算天机的内容外。对我的用处并不大。”他的周天算法是由珠心算而来,能够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个三百六十轴的圆形算盘。快速计算出极为复杂的运算,自然不需要学习其它心算方法了。
不过对于《大衍论》,方志兴却是极为佩服:“以七曜行度互相证明,推《周易》大衍之数,这位一行大师,果然不愧为数学大家!”全真教护教阵法便是天罡北斗阵,方志兴对北斗七星自是熟知,见到一行以北斗七星推导大衍之数,也是极为赞叹,其中许多方法,让他也是大开眼界,瞬间联想到了天罡北斗阵的许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