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刚刚浮现,便在众人脑海中挥之不去。许多人想到杨过正值壮年,武功甚至还未到巅峰。皆是相顾骇然,不知此人以后还会达到何等境界。更有人想到作为杨过师父的方志兴,心中不由想道:“弟子如此,师父又该有何等实力。莫非方道长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在世四绝?”这些人想到刚才方志兴和黄药师所言,还有老顽童周伯通展现的“以空而明、照见一切”境界的威力,顿觉方志兴的武功更显高深莫测,心下更是期待。
场中黄药师见到杨过这等刚猛的掌法,自忖掌力不足以与之相抗,伸指一弹,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这一指看似简单,却用上了他精修数十年的弹指神通指力,并且像刚才周伯通一样,准确击到了对方掌力的薄弱之处,登时将杨过拍出的掌力化解开来。老一辈高手的实力,在这一指之间,也是尽显无疑。
不过杨过和方志兴、周伯通都曾比试过,对此可谓早有预料,不待黄药师屈指反击,左右开弓,后续掌法已经发了出来,巨浪滔天、排山倒海、翻江倒海、山崩海啸……一掌接着一掌,接连不断出击。掌力不但没有丝毫止歇,反而出掌更加快速,后掌推着前掌,力道狂猛之极。周围观战之人离的稍近,便感觉似被源源不断的劲风吹过,刮得脸颊生疼,都是心中骇然,不知自己若是直面这等掌法,又该如何是好。
不过场中黄药师面对这些掌法,却是毫不慌乱,只见他不过屈指数弹,杨过发出的狂猛无比的掌力,到他面前,已然如清风拂面一般,再也无法造成丝毫伤害。每一指指力所及,尽是杨过旧力消退、新力初生之时。见此情景,众人不由惊叹:“不愧是第一次华山论剑的五绝,如此年纪,还有这般实力!”
杨过见到自己掌法无功,却是毫不慌乱。他这几掌虽然没有建功,但也未让黄药师得到机会反击,可以说是达到了目的,而且他如今不过二十多岁,年轻力壮,这套掌法的心法又是极为特殊,就是一直这样猛攻下去,也能坚持数百招。不过他心中同样知道黄药师达到了自己师父那般境界,若是再不求变,只怕不一会儿便会被对方摸清套路,反击过来。因此这数掌之后,他陡然一停,双掌齐出,一掌掌力外放,一掌掌力内陷,两手不断变幻,瞬间掌力成旋,推向黄药师。
两人相斗之时,山顶上的积雪已经被吹起了许多,杨过这招一出,空中飞扬的雪花立刻被吸引进去,被掌力带动,不断旋转。周围众人见此,也都看出了杨过掌力奥妙,尽皆赞叹不已。
黄药师以弹指神通接了杨过数掌,初时还觉得轻松自如,见到杨过这一招,面色却顿时凝重起来。双手齐出,接连弹了数下,才终于打散杨过掌力旋涡中带动的雪花,消去这股掌力。
“好小子!你这掌法之妙,我看不下于七兄的降龙十八掌了!”黄药师赞叹道。若说洪七公的掌法是浑厚刚猛而又不失圆融,那么杨过的掌法便是狂放不羁,虽然略显粗疏,掌力却极为狂暴,声势也更为威猛。论及威力,可谓不相上下。闻言,杨过长笑一声,对此毫不推却,手上掌法一变,由狂猛陡然转为平静,又向黄药师击来。这一掌极为缓慢,与之前大有不同,似乎毫无威力。但众人见识了杨过刚才的掌法,再无一人敢小觑于他,反而猜测这一招又有什么玄妙,值得杨过在这时用出。但除了方志兴等见识过杨过掌法或欧阳锋蛤蟆功的人外,却是并无一人知道。
场中黄药师见到杨过这招,面色却比刚才更为凝重。他精通奇门术数,当年从杨过那里听到方志兴所授的岱宗如何,还有方志兴对剑道第八诀的猜想,已然心有所悟。这些年完全解通岱宗如何一式后,更是触摸到一个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似乎能够算知敌人的一切变化。黄药师以此融入弹指神通之中,将这门指法绝学更进一步,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也正因如此,他才想到了``当年王重阳破去欧阳锋蛤蟆功的一指,说出了之前那番话。此时杨过这一掌看似平静,但在黄药师感知之中,却是察觉到其中暗藏汹涌,一旦遇到机会,掌力便会如狂涛巨浪般迸发出来,再也难以阻挡。
作为天下间最顶尖的高手之一,黄药师的比斗经验可谓丰富无比,见到杨过这一招,立时想到了当年欧阳锋使用蛤蟆功时的蓄势功夫,杨过的这套掌法是由蛤蟆功等功夫化来,吸收其中方法也是毫不奇怪。黄药师此时虽然无法感知到杨过掌力的内在变化,却也知道这样下去杨过的掌力会越蓄越强。想到此处,他屈指微弹,一道气劲发出,弹向了杨过掌心,想要凭自身力道,将杨过掌力吸引出来。这一指虽然未尽全力,却已足够诱发杨过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