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真好啊,难怪他愿意把一半的指挥权交给你。当时在指挥系统里听见你的声音的时候,大家都震惊了,还有人以为你谋权篡位,挟天子令诸侯。”
他们说完就笑起来,符衷又回头看了几眼手术台上的季,然后由朱陪着慢慢走进另一条通道,声音飘落下来:“他的日子不好过,总得有个人照顾他。”
林城从昏睡中被痛醒,被医生捆在床上哀嚎。符衷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嚎叫声一阵一阵传来,他咬了咬嘴唇,想走快一点,但腿上就一阵钻心地疼,朱严厉地制止他大幅度动作。
符衷刚把手搭上门把,山花就匆匆从另一边走过来,两个人撞在一起,山花停住脚步,朝符衷点点头:“你来了。”
“嗯,我来看看他,他好像不太好。”符衷给山花开门,侧身让一步,“另外我有点事要问问。”
“我刚去上了点药回来,指挥部来了命令要写战况报告,我正在整理自己的资料。”山花边说着走进门,把手里的文件纸放在一边,然后掀开帘子在林城的病床旁坐下。
“他妈的,痛死了!医生!”
林城咬着一块布骂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旁边两个医生焦头烂额,刀具在盘子里乒乒乓乓作响。麻醉药过了一会儿才从外面送进来,一针管打进去,林城才稍微消停了点。
山花用干净的手帕给林城擦掉汗水,哄了几句,林城拽着他的手指不放。符衷的手杖顶在地面上的声音像谁的鞋跟在敲击木板,林城喘着气看过去,喊了声:“七哥。”
“六弟。”符衷也这么称呼他,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了,符衷坐下来,伸手摸了摸林城的额头,“兄弟对不住你。”
“你不也一样,现在长腿变瘸腿了,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妈的,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嘴欠。”符衷握住林城的手,把手杖搁在旁边的柜子上,他能感觉到林城的手在发抖,冰凉冰凉的。
林城挑衅地笑笑,胸脯起起伏伏,他别开视线去看天花板,还有白色垂帘。他身上带血的作战服已经脱掉了,几处刀伤做了简单的处理,血迹蹭得到处都是。
符衷拿出录音机,给林城示意了一下,林城点点头。符衷按下录音键,放在旁边的柜子上,问起:“你当时遇到了什么情况?”
“有个人,他变成魏首长的样子企图带我们走,但被我识破了。然后我就跟他打起来,就这样。他有一个狙击手帮忙,狙击手是个狗日的混蛋,他打死了耿教授的制图员。”
魏山华说:“那人是怎么做到把外貌身材声音变得跟我一模一样的?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甚至觉得自己在照镜子。”
符衷没有说话,他把这个怪现象默默记在心里。林城喘了两口气,眼珠动了动,似是在回想,继续说:“那时候我有种头晕的感觉,就像脑子被什么东西打乱了一样,一种幻觉般的晕眩感。”
“催眠术?”符衷撇着眉尾问道,“也许是那人会催眠术,把你们都催眠了,然后让你们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你认为的某个人,所以你当时的思维是混乱的。”
“所以你当时是不是有一种,他明明不是这位魏首长,却有一种力量逼你去承认这是魏首长?”朱撑着手说,他的表情也不轻松。
林城咽了下喉咙,点头道:“嗯,就是那种奇怪的感觉,我讨厌这种感觉。”
“催眠术其实是一种心理攻击形式,”朱说,“林专家,听说你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是一位优秀的侧写专家,你的精神力要比一般人强出许多。”
“所以我能够识破那是个假的。”林城咬牙切齿,“如果给我足够多的时间,我一定可以破解那个家伙的妖术。”
符衷微笑,调侃了两句,大家都笑起来,林城想了想又说道:“我有一瞬侵入了那家伙的意识,也就是......看到了他的过去,这就是我的侧写在发挥效力。”
“你看到了什么?”符衷问,他觉得这将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林城没有立刻回答符衷的问题,他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过了几十秒他才抬起脖子看看,问了一个问题:“季首长在哪里?我恐怕要把这话亲自说给他听。”
符衷眯了下眼睛,他能从林城这句话里猜到很多信息,以及一些不太好的猜想。朱同样也撇起眉,皱了皱鼻子,走到一旁去倒了杯温水。
林城看看围着他的三个人,还有在他身上动刀的医生,说:“这里不方便,等我见到季首长了再说这事。光靠嘴巴说不清楚,我需要模型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