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同情心的砸在擎苍褪去衣衫的半边肩胛骨上,心说就这肩胛骨,摸起来都割手,细看倒和自己真不太像。
她撇撇嘴,石头坠在擎苍身上。
树下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往树上看,用了丝灵力查探,树上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只猫儿弱弱的发出几声猫叫。
经此一打岔,方才的暧昧气氛消散无踪,擎苍收敛好欲求不满的神色,深情款款的看向祁琰昱。
从阴影处伸出一只手:“师弟,你随我走吧。咱们不管俗世,也不再去管天下人危机,寻一处山谷,从此做一对逍遥道侣可好?”
祁琰昱掀开眼皮,笼着薄雾的眸中滑过一抹冷然。
他徐徐浅笑,笑意却自始至终未达眼底。
沉沉的低笑,声音飘在人耳中,似呢喃轻语:“师姐一人满足不了我,不好呢!”
他说完,拈起她耳边一枚枯叶,怜悯的拍了拍她的脸。
起身,踩着一地金黄落叶,长衫坠地,拖曳在金黄色的地面上,摇摇曳曳的离开。留下一地媚影,引人遐想。
季君竹随手射出一道三角符,出现在擎苍身前。
她审视的打量了眼眼前女子,符箓化成白光隐没在她身体内。她眼神逐渐迷离
季君竹缓缓开口道:“你喜欢祁辞染?”
“是。”
“一百年前。你就喜欢祁辞染?”
“是。”
季君竹歪了歪头,狐疑道:“那为何他会对你求而不得呢?”
血符作用下,擎苍不能说谎话,但是她的反应相对迟钝。
停顿了片刻:“是我对师弟求而不得。”
季君竹把玩着手中枯叶,唇边笑意消失无踪:“祁辞染不喜欢你?”
“是。”
季君竹满脸复杂:从未喜欢过你?”
“从未!”
“你知道他喜欢谁吗?”
擎苍这次没能停顿太久,她张了张唇:“秦沧。”
季君竹一巴掌拍在她头上,骂道:“你叫擎苍,擎苍是你,他为什么又不喜欢你?”
“他喜欢秦沧。但是他不喜欢我……”
季君竹烦躁的一脚踹在石凳上,第六感已经在制止她不要继续问。
可是声音脱口而出:“他喜欢的秦沧是谁?”
擎苍忽然哭出声,声音透着股凄凉。
季君竹害怕引出骚动,只得再次隐匿身形。
飞入树干上时,听见擎苍失控的嚷:“他喜欢谁啊?一个死人,前任魔尊季君竹,化成秦沧骗了他五百年的心。活人比不过死人……”
季君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从树干上栽下去。
记忆回炉闪现:
五百年前,青城山。
“喂,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一月有余,你我按理应互通一下姓名了吧?”
“本是天下陌路人,相逢何必知姓名。”小道士一板一眼道,却在对上女子认真执拗的双眸时。
叹了口气,心软妥协道:“我叫辞染,你呢?如何称呼。”
女子朝口中扔了颗麦芽糖,鼓着腮帮子,看向青城山的山脉道:“我姓秦,你看那山脉连着苍穹,你叫我秦沧吧。”
“嗯,秦沧。倒是和我师姐同名。”
“那是,我比她的名字寓意深刻多了……你可别忘了。若是我发现你将我的名字忘记了,我就……”
“你就做什么?”小道士睁着双濡湿的眼睛看她。
女子伸手捏了捏他脸颊软肉,笑道:“就不娶你了呀!”
季君竹在老榕树上,枯坐了一整夜。
第二日一大早,九大门派掌门便纷纷赶到青楼外求见祁琰煜。
祁琰昱也不知磨蹭什么,直到日上三竿才出来,拂袖将这群人卷入楼内。
等着这群人离开,便又是暮色四合的时候。
夜里,青楼内掌了灯。
梦泽对季君竹有明显敌意,唤了另外九位侍女侍寝,偏生没有叫她。
季君竹心底复杂,没空与畜生一般计较。
可是,这日夜晚终究与昨日不同。
辞染仙君这夜临幸女子,没有在二楼厢房。反而是来到了一楼高台上。
他身前置放着一架落霞式焦尾。
长桌前龙涎香雾气氤氲升腾,他坐在香雾之后,松垮的暗红长衫罩在肩头,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他扬眉冲着台下满目痴迷的女子蛊惑一笑,靡靡之音随之从他修长的指尖滑出。
随着音起,下头的女子仿佛中了蛊毒一般,不受控制的舞动起来。
随着高潮迭起的琴音动作,她们褪下衣衫。
嗅着满室的龙涎香,面色潮红,扭动腰身。
迷乱之景,荒诞又热烈。
而制造这一切的男子,沐浴在女子们贪婪的视线里,始终保持着抹嗜血的笑意,只这笑意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