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很是羞愤地瞪了自己姐姐一眼。
冰夷自打破了心魔,也生动了不少。她被御景瞪得愣了愣,心里想:“这丫头竟然瞪我,莫非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可……不该吧?”
若是连御景都觉醒了这等本事……
御景忍无可忍,道:“我已同别人结了契!”
沉惜原本只是哭着玩,听了这话,心里一空。将落未落的眼泪就顺着脸庞留了下来。
“原是如此。”她凄凄一笑,“原是如此……是谁?”
御景噎了噎。
就……
“景剑!”
她说完,再不肯说话了,一双眼睛在沉惜与冰夷身上来回转。她攥了攥手。
原来是景剑,怪不得……
沉惜正垂着泪,忽然意识到不对。
冰夷已道:“你同一把剑结什么契呢?”
御景摸了摸脑袋。
她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憋了好久,她才道:“这,我们剑仙都是这样的。”
她心虚地看着沉惜哀怨的脸。
“莫说了,我这就去跟景剑解契!”
景剑炸了。
这并非是某种夸张的描写,而是真实的描述。
大约是神剑的自尊都要比旁的兵器更高一层。景剑自诩从上古之时便是御景的佩剑——甚至对方的姓名都是因它而来。
它是真的想不到,自己会受到被解契的对待。
而且起因还是因为御景要跟它相中的小桃花结契。
沉惜原本心中仍有几分不快。
【御景!混蛋!】
神剑蹦到沉惜面前,这样哭诉着。
沉惜忽然就觉得有些歉疚。可她转念一想,自己才该是御景的正经道侣,让景剑占着这位置是怎么回事?
打定了主意,沉惜的神情便严肃起来。
没有人能与她分享御景,剑也不行。
沉惜道:“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景剑当场表演了一个裂开。
原本闪着湛湛寒光的神剑,就这样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赶来的御景伸出手想要接住景剑,却僵在远处。
“我的剑……”她心痛地看着这一幕。
沉惜福至心灵。
她不可置信地抚上落在地上的景剑剑身。
“怎、怎么会这样?”沉惜抢先悲痛道,“明明,我已经打算放手,不再让你和御景解契了……景、景剑,你为什么这样傻?”
御景动容地拍了拍沉惜的肩膀,把裂成两半的景剑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
“沉惜,呜呜呜呜。”她泪眼朦胧道,“我从未想过,你竟这般善良。”
沉惜看着她,眼中也闪动着泪花。
“我只是不想你伤心,而且景剑对我也很好——”
“啊这个,”御景破涕为笑,她一手抓着一半的景剑,“我没有同你说过吗?景剑从前便是双剑。”
沉惜一愣。
她缓缓垂眸,看向那从剑身裂到剑柄的剑。它完美地将自己一分为二。
单刃、双剑。
那纤长优美的弧度,仿佛是女人长而细的脖颈。然而那一闪即逝的剑光又像是高悬于天的新月。
御景执剑舞了舞。
“很像月亮对吧?”
“左手这个为上弦月,名日;右手这个便是下弦月了,因此叫京。”
沉惜:您还挺讲究。
她第一次被自己的急智害惨,心中憋着一口气。
偏生她方才已经说了,不再让景剑同御景解契。
这……
沉惜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御景那单纯天真的脸上。
有时候她真的分不清这人所作所为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有意为之。
“太狡猾了。”
这就是帝尊与帝后培养出的继承人吗?
御景:唉?
她不太明白沉惜在说什么,仍旧笑眯眯地用额头去碰沉惜的。
沉惜被她一把按住,不情不愿地与她肌肤相贴。
却听她神秘道:“姐姐要的东西找回来了吗?”
沉惜眯起眼睛,打量着御景的脸。
御景乖乖巧巧地任她打量。
沉惜伸手掐了一把,又拧了拧。
“找到了哦。”她笑得温柔和善,“打算扔了。”
御景一听,连忙将她抱住。
也不知从何处学来如此腻人的行止,缠得沉惜无暇思考更多。
“不可以扔。”她哼哼道。
沉惜嘴角翘了翘。
有时她会觉得御景离她很远,有时却又很近。近在咫尺时太过腻歪,可一旦隔得远了,却又是令人愁肠寸断的苦事。
太奇怪了。
沉惜的手插在御景发间。御景的发丝蓬松。沉惜轻轻抚着,忽然有了倾诉的兴趣。
她道:“我从前只想把你拴在身边。”
何其傲慢、何其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