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当年衡山之上沈天君曾给后人留下一副绝笔石刻,内藏其乾坤第一指的神意,只有我一人知晓其中奥秘,已是暗中将那一整面石壁偷凿了下来,藏在一隐蔽处。”
凝望着姬神秀,王夫人居然带着一分郑重,生怕他不相信一样。“只要此事一毕,我便将石刻下落告知于你,绝不食言。”
姬神秀听的心神摇曳,嘴里缓缓吐出个“好”字,起身抱着毛球朝外走去。
只一出大厅走了一段距离,见四下无人,他平静的脸色骤然一变,然后仰头忙腾出一手捂着鼻子,嘴里含糊不清的道:“还好,还好没流鼻血,真是太吓人了……”
说笑归说笑,不过那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委实是出乎了姬神秀的预料,顾名思义,他只以为是指法,可万没料到会是剑法,而且还是那种匪夷所思的剑法。
怪不得,云梦仙子居然一直是重伤未愈之躯,以她昔年无敌江湖的功力,哪怕快活王远遁关外,但想要将其抓住也只是费些功夫罢了,让他求死不能更加易如反掌,可偏偏隐忍了这么多年,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一想到这,他这心里隐隐是有些后怕。
说到底缺的还是实力。
如今虽已到了春天,可这夜风还是有些凉,姬神秀正准备回去呢,他就听这夜风中隐隐约约传来幽幽的声音。
飘忽无常,如泣如诉,时近时远。
似是哭声。
只这声音一入耳,一股寒意便直冲脊背。
这哭声来的飘忽,只转了一圈便好像由一化作万千,响遍周遭山林,骇的林木瑟瑟,姬神秀怀里的毛球更是嗖的一下往他衣襟里头钻,一身膘肉吓得乱颤。
眨眼的功夫,幽静的夜色里已浮起一团团惨碧色的鬼火,如千万点碧色流星,在黑暗中摇曳悬空,一时间将园林映的幽青森碧,阴森可怖。
见惯了那庙里的不详和古怪,姬神秀又怎么会被这些小场面吓到。
身后同时就听脚步声赶来。
来人正是沈浪。
姬神秀偏头瞧去,就见沈浪那张脸虽然还带着温和笑意但却有些牵强,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过他却没多问,自从他这凶名传开,便注定和这些所谓的侠义之士做不了朋友,指不定哪天还得战上一场,等此役结束一睹“乾坤第一指”也是时候离开了。
只在一前一后,又有一人赶来,居然是王怜花。
看他们两人这副模样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是朱七七出了事。
“朱七七不见了!”
果不其然,王怜花目光投来看着他,像是在无声的问着什么。
“还有熊猫儿。”
沈浪在旁又加了个名字。
姬神秀一扬眉,没想到他都这么一搅和这几个还是凑到一起了,当下正要说话,不料这鼻子里一热,一点殷红是淌了出来。
“……”
“额,我说我气血太旺你们信么?”“幽灵宫主?”
“不错,正是幽灵宫主劫走了朱七七和熊猫儿。”
听到沈浪的话姬神秀给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他自然不会说自己知道幽灵宫主是谁,因为这人不光他见过,就连眼前的沈浪和王怜花也见过。
这幽灵宫主不是别人,正是那夜在洛阳城中的孤女白飞飞,也是如今“幽灵门”的宫主。一身武功以催毒与轻功而威震西北,哪怕关外武林道都闻之色变,传言只杀男人,喜好取心而食,凶名赫赫,亦是快活王的女儿,自号“幽灵宫主”。
只是这身世有些凄惨,如那王夫人一样,一生都在为复仇而活,向自己的亲生父亲复仇。此时既能在这“快活林”现身,显然也和王夫人达成了某种盟约。
瞧着沈浪与王怜花掠向山麓深处。
姬神秀不禁有些怅然,他逗弄着怀里打瞌睡的毛球,结果惹的怀里小东西很不耐烦。“那女人真有那么大的魅力?”
一个朱七七令当世最出类拔萃的三位年轻顶尖豪杰为其倾心,沈浪,王怜花,熊猫儿俱都不能免俗,这魅力确实有些大。
听着山麓间隐隐幽幽的哭声,姬神秀擦了把鼻血一边往回走一边感叹着。“还好我心坚如铁,不恋女色。”
他现在可没空去管别的事,快活王将至,云梦仙子显然要在这“快活林”令其万劫不复,只怕到时候少不了各种机关杀招,为了以防万一,他绝不能分心他顾,唯有全力迎敌。
今非昔比,见的多了,姬神秀更明白自己缺的是什么,不过实力二字,想来这路还很长,往后只怕还会面临一个个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世界,若没实力,终究不过蝼蚁。
自从先前他与王夫人立下盟约,对方还当真毫无保留的把百家武学精粹悉数奉上,刀枪棍棒,拳掌指爪,内功外功,便是她看家本领摄心术都毫不吝啬,姬神秀更加是来者不拒,但凡这肉身上的武功,他都是一股脑的强行塞进了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