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练,便足足练了五天,这五天他简直是练功练的忘生忘死,昼夜不分,形同魔怔,以他现在的肉身足以辟谷半月而不饮不食。
可就在第五天傍晚。
“啊~”
远处一声惨叫顷刻将这山麓间的宁静祥和撕的支离破碎。
天边夕阳西下,赤红如血。
盘膝而坐的姬神秀倏然睁眼,顺手抄起身旁的弯弧长刀已掠了出去。
只一出门,就见一道鬼魅身影飘忽而至,她此刻神情凝重,双手染血,见姬神秀出来,嘴里沉声道:“快活王来了。”
赫然是王夫人。
不是说七天么?
姬神秀听的心头一凛,心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消息走漏了?
“多少人?”
“少说也有千余!”
不等她说完,姬神秀已沉着脸,身形一动便朝着一旁的陡壁攀爬而上,这身子一提一纵,似极了一头成了精的猿猴,十指如铁勾,不过几番接力便已立在一处峭壁之上,迎着红日凝目眺望向山麓的入口。
事实上已不用他去看,耳边就能听到轰隆如海浪奔腾之声,由远而近,马蹄之声骤急如雷,又像是鼓声,听的人心头发慌,浑身颤栗。
溅起的尘土漫天而起,滚滚如烟。
几在一前一后,他身旁已多了几个人,沈浪还有王怜花,以及一个背着个铁葫芦,穿着个破烂羊皮袄的汉子,满脸胡茬,浓眉下张着一双猫一般的眼睛,几人俱是皱眉看着,千算万算,不曾想如此紧要关头居然会走漏了消息,只是多说已无益,唯有迎敌。
“你若想跑我不阻你!”
对方既是有备而来,那这一战定然会多出很多变数。
听到沈浪的话,姬神秀猛的一扭头朝他看去,体内气机如水涌出,一双虎目似是眯成了两把狭长寒刀,迸发出的恐怖煞气只让几人惊觉眼前多出一尊顾盼的凶兽。
他反手一抽背后长刀。
“跑?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此役结束,说不定我还要与你争个高低。”
听着生硬迫人的话,沈浪居然柔和一笑。
“好,你若有兴致,沈浪自当奉陪。”
“此次山麓两端定然皆有伏兵。”
王怜花如今脸色苍白难看,对“快活王”这三个字他似有种莫名的恐惧,脸上已渗出冷汗,只是这眼睛仍然灵动狡黠,像是个在想退路的老狐狸。
“呵。”
朝他瞥了一眼,姬神秀发出一声冷笑,旋即一步跃下了石壁,像一颗巨石砸了下去,口中发出一声震天长啸。
落下之势重若万钧,就好似巨石砸进水里。
“轰!”
一个大坑应声而现,再看那落下的人,一双小腿已粗壮如磐石精铁,一曲一直,人已似弹起的石头跃起八九丈,朝着远方的轰隆声冲去,身后还跟着一个迅疾无比的小东西,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颗石子般大小的黑影。
“便在今日!”
沈浪叹了口气,他看向王怜花眼中神情一凝。“千骑众多,再配以劲弩,若是冲杀我们势必会分开,届时,你别忘了照顾好她。”
说完,他身子一转,朝着另一端扑去,如苍鹰俯空,整个人双臂一展凭着一口气居然惊人的在空中滑出去四五十丈。
熊猫儿紧随其后。
……
山麓外,群山寸草不生,贫瘠如坟包,尘土飞扬。
如血夕阳落下,将姬神秀的侧脸映的通红,泛着奇异光华。
临到近前,就见他口中猛一吸气。
“吼~”
一声凭空而起的爆吼,原本冲到三十丈开外的马匹无不是齐齐受惊,扬蹄长嘶,与后面的撞了个正着。
一时间人仰马翻,不少被踩踏的筋断骨折,倒在地上哀嚎连连。
不过仍有例外,只见还有数百骑赶到近前,手中抛勾丢索,朝着姬神秀套来,这要是套个正着,定然瞬间被撕成碎片。
“老伎俩!”
姬神秀手中长刀一震,一块西瓜大的石头立时被击的粉碎,可怕劲力下化作一蓬石雨横飞而出。
他如今内外合一,这劲力又岂是等闲。
但凡沾染上,无论是人是马,这身上俱都是接连溅开数朵血花。
嗤笑一声,姬神秀已提刀扑了进去。
刀光一闪,当先一骑,连人带马已被腰斩当场,血水飞溅上天。天昏地暗,愁云惨淡。
较之当初沁阳城外的自己,姬神秀如今一身功力精进,气息绵长如江河肆流,生生不息,这气息一长,一身劲力便是登峰造极,层层暴涨,似可掷象擒龙。
加之这肉身刀剑难伤,劲弩无法建功,他手中只是持着刀左撞右闯,但凡与之碰撞,无不是如遭雷击,口鼻溢血,刀光一闪,一颗颗头颅已被无声无息的挑飞,血水抛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