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轻勾着林君盛肩膀,他把自己偏凉的唇送回去。
他们在持续流淌的乐声中交换一个和午后阳光一样静谧的吻。
在跳舞之后,又是一回,林君盛很费了点功夫,就终于帮池暮轻争取到了能够外出一天的机会。
那其中的各个环节是怎样艰难疏通暂不赘述,反正等林君盛拿着一道通行许可一样的符咒走进小院,把那张符小心缠上池暮轻手腕的时候,他迎着池暮轻充满意外的目光,就只笑了一下,摸摸对方在符咒效力下变得更有血色的脸。
“走,今天带你出门玩。”林君盛说。
他们那天去逛了公园,看了一场大剧院正在上映的戏,还把市内最繁华的小吃一条街从头走到尾。
林君盛掏钱掏得行云流水,池暮轻手里的袋子从一个变俩,俩再变四,最后多得必须由林君盛来分摊,不然根本拿不下。
“你还准备买吗?”
当林君盛又停在一家店门前时,池暮轻就终于忍不住说。
他语气里有震惊和阻拦意味。
这对一个情绪日常起伏很小的人来说实在罕见。
林君盛发觉自己今天买得太猛吓到人了,他低头看一眼占据了两人满手的袋子,想要伸手揉揉鼻梁都缺只空手,只好一晒。
“失策。”他说,“难得带你出一回门,看到什么都想买给你,结果完全没收住手。”
并且林少爷不仅是没收住手,他想着今天难得出门,追求二人世界,便还把司机给差遣走了,让对方只在规定时间去指定地方等就行,不必跟随。
不然这会,他们还能多一双手。
“下次我得给自己定个规矩。”林君盛努力调整了一下两人手上袋子,自己承担了更多的部分,他反省着说,“以后东西买还是当买,但得以‘还能留出空手来牵手’为标准,超出这个数,影响到我牵你的手了,就真不能买了。”
恋爱期的林少爷说起情话信手拈来,还非常自然顺畅。
池暮轻慢慢眨了下眼睛,又看一眼确实让他们都没了空手的袋子。
他抓住了关键词“牵手”。
林君盛正要离开眼前这家店往前走,便听池暮轻开口。
“还有个办法。”池暮轻说。
林君盛带着疑问扭头,正想笑问什么办法,难道是我们俩再凭空变一只手出来么?
笑到一半,话还没说出去,林君盛表情凝固了。
他想起来,他家这位只要想,是真可以凭空再变出一只手的。
……并且非常不妙,池暮轻好像就是做的这个打算。
他扭头时视线下意识移向对方衣袖,发觉给人贴着符纸的那侧袖口下已微微发光。
这是对方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冲撞符纸,准备调用力量的表现。
“别别别,不至于。”林君盛紧急制止了池暮轻冲撞符纸就为了牵手的行为,他手忙脚乱又啼笑皆非,“东西太多,我们在前面找个地方把吃的吃一部分去,也就能有空手了,真的不至于这么大材小用。”
好说歹说,在池暮轻衣袖处亮起的光才消退,两人接着步行到前面找了一家茶楼包间,点上一壶茶水,就着茶消灭掉三袋吃食,在离开茶楼时方终于能够牵手。
因为无法牵手而当街冲破符咒的惨剧,到底是没发生。
这一天的外出松快又圆满,它也为随后的几次外出打了底。
不久后,当林君盛得到一块他自己非常喜爱的怀表时,他就又把池暮轻想办法从池家带出来一回。
这次他们去了照相馆,拍了一组照片,其中包括有两人各自的单人照与合照。
摄影师在帮他们清洗照片时感慨了一句:“二位是兄弟吧?感情真是好。”
林君盛直接回:“不,我是他的男朋友。”
那时候“男朋友”与“女朋友”的说法早已在年轻群体中时兴,林君盛受着半西式的教育长大,他给自己定位是男朋友。
池暮轻一直生长在池家,他的想法要相对传统一点。
起初,他认为自己是林君盛的情人,但随着两人相处,他对情爱的认知增长,他便又觉得“情人”两个字太轻佻。
所以他对摄影师说:“不,我是他的爱人。”
他们俩给出的答复有着细微差异,但无疑都是否定了摄影师对于兄弟的猜想。
那名看着很年轻的摄影师愣了半晌,又赶在把手头那张照片给洗毁前赶快回过神来,紧急补救了一下手上工作。
“那也很好。”摄影师真心实意地说,“是我看走眼了,祝福二位。”
那天的照片拍的很好,林君盛还托摄影师多冲洗了一张池暮轻的小尺寸单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