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真君一往情深_作者:诉清霜(216)

2021-04-09 诉清霜

  昭华稍有回温的眸光霎时冷下来:“五日过去。你竟仍不知,我究竟是为何生气。”

  见势不妙,我心慌意乱,更是满腹委屈:“我不知道……分明我已答应你会克制,你还想让我如何?我还该如何?你可知我即位妖王,借的是党派之争的东风。我背后的靠山,无一例外,皆是主战派的势力。若我像逢尤那般,凡事以和为先,怎么还能走到今日?”

  “……”

  “我不比你和云杪。我天资不足,更没有上千年的岁月去耗、去磨、去祈求天道那点虚无缥缈的垂怜!是以,我只能寻求捷径,去走先辈未曾走过的路,去练众民唾弃的阴毒功法。伤人害己,是在所难免。”

  “……”

  “昭华,我别无选择。”

  眼眶似有温热流淌,却分不清究竟是泪,还是雨水。我闭了闭眼,迟疑伸手,试探地去牵昭华的手。

  他僵了一瞬,不动声色地避开,取来纸伞递给我:“夜深,先回罢。”

  如同被推上刑架的罪犯,自知死局已定,我万念俱灰,颓然垂首。再抬眼时,已是面无表情。

  我打落那柄伞,退入雨中,没了屋檐遮挡,视线被雨水氤氲得模糊不清。

  艰难撑开眼皮,我凝视着眼前的朦胧黑影,木然开口:“你是不是要走?”

  “竹罗。”昭华声音穿过雨幕,沉沉落在我耳畔,似有不为人知的痛苦挣扎,“你总得,给我时间。”

  挣扎?哈,或许是罢。

  我以为他不同……其实他也难以免俗,觉得我是个可憎的怪物。那时单凭耳听,他尚未知晓我的真面目,而今眼见为实,终于对我失望了?

  我无声发笑,雨点顺势润泽我的双唇,侵占舌腔。

  是朔风雪沙般的冷,融于余温,化作最寻常的水,却又于平淡中,生出剜骨的疼。

  “虚伪。”我说,“当初我避你如蛇蝎,是你不依不饶地来招惹我。现下你后悔了,便要抛下我?好啊,你走罢。你莫不是以为我会挽留你?你莫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

  许是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又在隐隐作祟。我言辞掷地有声,不许再任由自己显露出丝毫软弱。

  “我不是非你不可,我不是非你不可,我不是非你不可……”

  真的不是非他不可吗?

  我虽自诩喜好美色,但一峰寒岫里貌美妖类数不胜数,我却也从未以正眼相待,更从未生过将谁留在身边的念头。

  他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可如今,我已是如此放低身段,放眼整个妖界,谁能有幸得到此等待遇?他竟还不知足……还敢端着架子与我拿乔!

  后悔了、怕了、厌了,就想与我一刀两断?他可知我是谁?世上又怎会有这等好事。

  雨夜太冷,妖界亦然。

  他不能留我孤身于此。

第90章 共此残烛光其四

  自腰间摸出醉夜欢,我面无表情地拨开木塞,将琼液含入唇舌,扬手扔掉瓶身,碎裂声响被磅礴雨声悉数吞没。

  “你”昭华刚要开口,便被我推着进了屋,手心聚风合紧门扉,欺身将他压上木柜,复又扣紧昭华后颈,迎面吻住那双唇。

  由唇见人,皆是薄情寡义。

  大半琼液反哺入昭华口中,我轻抚他喉结,直至感受到吞咽的动作,方放下心来,松开粘连着的唇瓣。

  昭华呼吸不稳:“这是什么?”

  我亦服下半瓶醉夜欢,此时药效渐为发作,燥热难当。我索性褪去湿重衣衫,只着件逼干水的里衣,吊眼睨他:“让你我快活的……好东西。”

  “你疯了。昭华低斥。

  我扯出笑,舌尖舔弄他耳廓,方软声道:“我是想要你想的都快疯了,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不行。”昭华面颊浮起欲红,喘息渐重,吐字分外艰难,“不是现在。”

  他尚余几分神志,伸手推开我,力道跟挠痒没多大区别,我却是计上心头,顺势向后退去,边退边解里衣,勾着衣料往下扯去,缓缓露出一点圆润肩头,再是腰身、脚踝。

  昭华微怔,蓦然别开目光。

  我挑起眉,里衣绸裤绕着食指转了个圈,直直扔入他怀中。昭华下意识接住,又如触及烫手山芋,忙不迭扔向旁侧。

  “够了。”他沉声道。

  当然不够。

  我忆起明燎往日矫揉造作的姿态,轻咬下唇,故作踉跄,不着丝缕地跌入他胸膛,扯松那严整衣领:“昭华,我要你。”

  昭华凝视我半晌,似乎要垂首向我靠来,又僵在半途,下颚绷作将断未断的弦:“这句话,你还对谁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