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文煜凉凉地道:“我也不当和尚,不用透。”
“施主……您是第一个对小僧说话这般无理之人。”
“大师,彼此彼此。”我也是第一次见对雇主说话这般无理的人。
徐文煜情况好转,也让徐宅的人对鬼神之说将信将疑,像徐程这种无神论者,便是亲眼见鬼也会怀疑是对家在整,出现幻觉,半点不信,只当是徐文煜心理治疗、吃药起了效果,让聂平加快步伐解开徐文煜的心解。
徐文煜这些天除了要听那和尚碎碎念完,还要找聂平做心理治疗,两厢疏导,可不知为何,意识反而变得有些混乱起来,时常不知不觉就会发呆。
悟明和尚敲着木鱼,神色淡然:“许是施主您的机缘快到了。”
……
熬过了夏季最热的时候,其实日头也没那么大了,可徐文煜还是觉得阳光过于刺眼,但身体又时不时就发冷,他便渐渐有了出屋晒太阳的习惯。
在亭子里坐着,往池塘里扔鱼粮,看着鱼儿抢食,徐文煜神情恍惚,他好想周子倾。
徐世真在一旁看着他小叔叔,觉得他小叔叔经常发呆,叫叔叔,叔叔也不理他。
害怕叔叔真被鬼煞了,家里最近还有个跟爸爸一样光头的哥哥,每次看到叔叔不理他了,世真都会抱住他叔叔的腿,即使玩自己的,也要用手拽着徐文煜裤腿,生怕他叔叔消失了。
徐文煜知道他现在不必再找周子倾也能完成契约,若要以他喜欢周子倾做条件,他早就喜欢了。
重点是这鬼信不信他,能给子倾幸福。
可他从那日谈话后,并没有跟徐长秀做过多的询问,像是想问你到底不信我什么呢?
他知道徐长秀若信了以后,就会消失了。
心里不舍在滋生,他不问,可他也知道徐长秀不会伤害自己,徐长秀也在等,他在等什么呢?
那破和尚之前说他再这样下去,只有一个月寿命,如今都过了二十天了,他也不会再咳血,应当没这么短命吧。
他在日光下,看着仍旧透明的徐长秀,飘在池塘上,踏着荷叶戏水,池水面上毫无波澜,是他的错吗?让徐长秀在这个世界如此寂寞。
可最近徐长秀也会时常消失,很晚才回来,说是去找他朋友叙旧。
徐文煜也不会问他去找谁,想也是他见不到、也不认识的。
徐世真在他床底下翻出了一个音乐盒,爱不释手,叔叔、叔叔地叫着,想让他送给他。
徐文煜看到东西后愣住了,这是他十七岁生日时,周子倾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自然是不会给的。
他打开匣子,看着上面摇晃的小白兔与大灰狼木偶忍不住笑,那播放的音乐,是他编的曲子。
周子倾是不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他啦?
他红着脸看着音乐盒,夜里躺在床上,无法抑制想念,就一直开着音乐盒,他看着这木盒匣子,总觉得心里又酸又甜。
徐长秀从外边飘了进来,看到这音乐盒愣了愣,徐文煜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他飘到徐文煜身边坐下:“还以为这音乐盒丢了。”
“今天世真在床底下找到的。”
徐长秀笑了下:“之前你从外边回来时,害怕就会捧着这音乐盒躲在被窝里,怕是被你睡着时不小心踢下去了。”
“啊?”徐文煜疑惑,他什么时候害怕抱着音乐盒了?
“……”徐长秀却没有接着说下去,飘去了他平常用来休息的沙发上。
徐世真喜欢这音乐盒,没事就会跑徐文煜房里拨弄,一不小心,盒子就摔到了地上,磁啦啦地不唱了,徐世真抱着盒子哭着找徐文煜。
徐文煜此时正听和尚念经。
徐世真哭兮兮地跑过来,哭着捧起手里的音乐盒:“小叔叔!怎么办啊!小盒子没声音了……呜哇……”
徐文煜拿过盒子也是无奈,打算拆开看看是不是里面摔坏了,打开底层,某样东西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他定眼一看,瞬间愣在原地。
他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冷,脑子剧烈抽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戒指在光线照耀下,折射着冷光。
徐文煜捧着脑袋,他死死盯着戒指,眼前开始发黑,一旁的徐世真不知所措地哭起来。
和尚叹了口气,捡起地上戒指,说道:“看来施主的机缘到了。”
徐文煜陷入黑暗时,只听到这和尚这么说,眼中最后见到的场景,是徐长秀站在他面前,抚摸他脸时,露出的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