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_作者:宗年(1521)

  马道长将木雕扑倒在地的同时,直接伸手将桃木剑从对方的手里抢夺下来,随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将桃木剑直直的刺向身下被死死压制着的木雕。

  然后,马道长感受到了王道长曾经感受到的触感。

  若软温热的,没有木头该有的冰冷坚硬。

  桃木剑下的……不是木雕,而是一具真真正正的血肉之躯。

  马道长一愣。

  木雕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痛哼,然后大力挣扎起来,掀翻了马道长就踉跄向院子外面跑去。

  马道长愣愣的注视着木雕的背影,以及……在木雕跑动时,淌了一路的温热血液。

  他在地面上呆坐了两秒,看着自己手中桃木剑断剑上的血迹,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房间里众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才让马道长游魂一样的起身,转身冲回了房间里,准备对付那具吓到了众人的木雕。

  即便马道长想要追出去探查个究竟,看清楚那到底是木雕还是真人,但是他也不敢恋战,唯恐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比起真相,他更挂心没有自保之力的节目组众人。

  等马道长冲回房间后,就看到王道长已经从之前的愣神中和缓了过来,挡在所有人前面,强硬的将那木雕从衣柜中拽了出来。

  随即王道长暴喝着抡起一旁的椅子,冲着手中的木雕哐哐砸下去,疾风骤雨般密集的攻击让木雕一时失去了反抗之力,无法还手。

  然后不等木雕反应,王道长就徒手捏住木雕的四肢关节,猛地一用力,就听“咔吧!”一声,木雕的四肢都被王道长卸了下来。

  木雕也躺倒在地面上,不动了。

  它头颅在打斗中被扭过了一百八十度,拧到了后背上,那张僵硬的脸,依旧在笑着,没有停歇。

  似乎是在嘲笑着所有人的徒劳无功。

  然后,木雕那对木质雕刻的眼珠,竟然缓缓黯淡了下去。

  “咔嚓!”一声,明明没有人继续攻击木雕,但它的胸腔猛地瘪了下去,随后是头颅,躯干,四肢……

  一声声的清脆响声响起,木雕就像是被重物碾过一样,整个坍塌了下去。

  一股血腥臭味,从木雕破碎的身躯中溢散了出来。

  黑色的脓水在木雕身下蔓延开来,在地面上肆无忌惮的流淌。

  这股臭味就像是一块肉被放在盒子里几十年后才产生的,腐败发酵的味道。

  直冲众人脑门。

  他们被臭得干呕,赶紧抬手捂住口鼻。

  但他们的眼睛都被臭味辣得睁不开,只能拼命眨着眼睛,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淌出来湿润眼球,让他们稍稍好受了一点。

  那股脓水所经过的地方,众人纷纷退避,唯恐被这不明液体沾到鞋底裤脚。

  唯有王道长看着在他眼前坍塌损毁的木雕,重重的愣住。

  木雕冲着他的那张脸,在笑。

  却更像是嘲讽他。

  王道长只觉得怒气和慌乱交织在心中,从他出师之后就从未有过的空落落之感,在他心中蔓延。

  在修道一途上,王道长从来都没有迷茫过。

  李道长和海云观,就像是所有海云观弟子的道标。

  只要李道长还在,只要海云观依旧屹立不倒,所有人就不会迷失自己的方向。

  海云观所有以身殉道的前辈们,用尸骸为后代弟子,早早就铺好了应行之道。

  ——悍守阴阳,守卫普通人的安稳幸福。

  海云观之道,在天下黎民。

  这个目标一直都树立在远方,让王道长任何时候抬起头,都能看到自己的路在哪。

  也因此坚定不移。

  可现在,王道长却迷茫了。

  眼前的场景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脑海中两种念头相互打架,不分胜负,却也让他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自己究竟是人是鬼。

  而被他所打死的……又到底,是人是鬼。

  王道长甚至不敢想,如果自己其实早已经死亡,而他以为的保护,其实是在伤害真正的无辜生人,更甚至是海云观其他道长。

  那他又该如何自处?

  就在王道长注视着这摊腐败血肉和木屑发呆的时候,一只手,轻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马道长叹了口气:“别想那么多,这种时候,就当自己是傻子吧。”

  “反向思考,如果那些邪祟就想让我们这样怀疑自己呢?”

  正因为经历得多,所以越是成熟的道长,在面对危机的时候,想的就越多越复杂,要平衡所有获取到的信息,从这其中选择一条最适宜的处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