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_作者:宗年(1610)

  再说阎王明显对燕时洵有所忌惮,这也让信任燕时洵的众人安心了不少。

  一物降一物。

  有燕先生在,他们就不用再担忧鬼怪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不好意思,刚刚鬼叫声太响了,我没有听清。您说什么?”

  队员抱歉的笑了下,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习惯耳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了。

  阎王却轻轻摇了摇头。

  他拢袖站在原地,轻轻垂眼时,像是旧时的儒生般文雅清隽,长身鹤立,看不出半分与地狱相似的凶残之处。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怎样一位凶煞的存在,一抬手间折扇轻摇,群鬼生死未卜。

  可就是这样的存在,却在看向那些阴兵时,眼带感慨和怀念。

  好像重新回到了千年前的战场上。

  阎王活了数千年,但执念如此深重的,却只见过这一个。

  深重到……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死亡的格局,让大道以他为中心,重新铺开了一场长达千年之久的棋局。

  再次见到将士英魂时,阎王才惊觉,这些追随战将的将士们,竟和他记忆中完全一致。

  千年的时光好像并不存在,战场定格在那一刹那。

  就连战将本身,也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位一模一样。

  尤其是当燕时洵说起那位逃脱一死的鬼差时,阎王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换做是阎王,他扪心自问,会放任一个知晓所有真相的鬼差离开,让自己的计划承担着被发现和扰乱的危险吗?

  毕竟那鬼差见过战将身为凡人时的最后一眼,更将那一瞬间临界的力量雕刻了下来,使得神像流传。

  邺澧不知道,但战将在千年前的那个暴雨夜追杀旧酆都逃亡鬼差时,却是知道此事,也见到了鬼差本身。

  却还是放鬼差离开,让他多活了千年。

  阎王能够明白战将的逻辑。

  因为鬼差本身没有多余的罪孽,曾经积累的因果,也已经因为他主动保护白姓村子和西南的举动,而被偿还,所以因果结清,没有再对鬼差出手的理由。

  但是当阎王设身处地的思考时,却最终还是得出结论。

  如果是他的话……很抱歉,他不会放任任何可能影响到重要计划的人神鬼离开。

  这是他身为执掌死亡的阎王,对死亡和轮回的负责。

  无论是其余的人神鬼还是他自己,都逃不出这个逻辑,一切只能为了局势让路。

  在看清自己的想法时,阎王也因此意识到了战将除了执念之外的理智,以及对大局的掌控,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可怖地步。

  战将之所以会放过鬼差,并不是因为他善良仁慈。

  而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力量有这份自信——相信无论他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可以承担得起对应的后果。

  无论会发生什么。

  战将都可以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也就是这一刻,阎王感觉,自己好像明白大道会选择邺澧的原因了。

  ……这一盘棋局,除了邺澧,再无任何存在有资格做大道对面的执棋人。

  不仅是因为邺澧的力量,更因为那份接近于冷酷的公正,与大道何其相似。

  就算抛开邺澧的酆都之主的身份,他也是最适合承担起大道的存在。

  阎王的唇瓣紧紧抿到发白,一直挂在他唇角的笑意消失了。

  他看向战将的视线认真而郑重,像是在继千年前那一战后,重新认识了邺澧这个整体。

  乌木神像作为印刻了战将力量和真身的存在,从现世开始,战将一共只出现过两次。

  一次是千年前的暴雨夜,剿灭一切作恶的旧酆都鬼差,让西南重新得到了千年的平静。

  再来,就是现在,鬼道将起,而战将出现,为阻止鬼道而来。

  甚至在这一次之前,战将真身虽然没有显现,但乌木神像却一直镇守着白纸湖邪祟,使得鬼婴和旧酆都想要挣脱却不得,给燕时洵留下的足够的成长时间。

  当燕时洵强大到足以承担任何危机风霜后,乌木神像因“意外”而无法再镇守白纸湖,而战将也终于再次出现。

  ……与燕时洵并肩,共同应对鬼道。

  阎王看着远处并肩而立的两人,思绪如狂风呼啸下的海面,波涛汹涌拍击着堤岸。

  从百年前诸神殒身起,他再也没有真正信任过大道。但直到现在,他才慢慢读懂了大道的全部作为。

  曾经他看不懂甚至担忧的每一步,都是大道为一个真正安定的未来,所铺垫下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