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针线、纹路、款式、大小都和谢逢川的芥子袋一模一样。
元祈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揣进了兜里。
其实他还有些肉疼,毕竟这芥子袋可不便宜,只有天阙宗内部能买到,而且为了买这个芥子袋,他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还典当了一枚玉佩。
叶千鸣却有些疑惑道:“小祈,你要的这个芥子袋,怎么跟我表哥的那个芥子袋一模一样?”
元祈转了转眼珠子,却还是心虚道:“我……我看少司命那个芥子袋很漂亮,就一直想买个一样的。”
叶千鸣却蹙了蹙眉,他表哥的芥子袋都多少年前的款式了,实在称不上漂亮。
但小祈都这么说了,他还是选择相信。
可元祈却又突然靠近他,在他耳边很小声道:“千鸣,这事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你表哥啊?”
元祈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花香,陡然凑的这么近,从另一个角度看,就好似两人亲密的抱在一起。
叶千鸣脸颊通红,耳朵更是红的滴血。
但元祈说完这句话,却突然打了哆嗦,身后似乎有道阴冷的视线,正死死的盯着他看。
他害怕的往后看,却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反而在余光处,看见有根白色发带在随风飘动,泛着冰冷而又危险的柔光。
元祈陡然浑身冰冷,一股不好的预感充斥全身。
第43章 (修) 情敌?
司命寝宫内, 夜色阴沉如水,桌案上的檀香氤氲起丝丝香味,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反而如身处冰天雪地中。
韩凤战战兢兢。
少司命自从后山从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桌案边处理公务, 把这些天堆积的公务全部处理干净,甚至还额外部署了一个月后的计划安排。
韩凤叫苦连天,不仅是身体跟着累,心灵上也能时刻感受到少司命的低气压,就愈发累了。
终于, 他试探的问道:“少司命,或许我们是看错了也说不定?”
昨日午时, 谢逢川如往常一样去后山散心,恰巧就碰到了在后山私会的元祈和叶千鸣。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元祈和叶千鸣的关系一直交好。
可昨日, 元祈和叶千鸣明显超出了普通朋友界限。
听到此话,谢逢川凌厉的眉弓只是轻微的抽动了下,似乎对韩凤突然提到此事很不满。
冷冷道:“他们如何, 本司命并不在乎, 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谢逢川修长的手指握着紫毫毛笔,沾了点墨汁,看样子是接下来两个月的任务安排都满满当当的。
“是。”韩凤擦了擦汗, 只能紧抿着唇埋头干活。
寝宫内的时间流逝的很慢,不知过了多久, 谢逢川咳嗽一声,轻撩起薄而窄的眼皮,状似无意的问道:“千鸣最近的功课有所退步, 以后如何能担当大任?”
“额?”韩凤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要是他没记错,自从发生秘境一事后,叶千鸣就愈发努力修炼,修为和功课都有了大幅度提升,就连天机长老都感概千鸣成长了不少。
“嗯?”谢逢川凌厉的视线却斜睨过来,似乎对他的迷茫很不满。
韩凤连忙低着头道:“您是要属下去查一下吗?”
“嗯。”
烛光下,谢逢川的侧脸轮廓冰冷无情,就好似无情无欲的威严神明。
韩凤再次试探道:“查一下千鸣最近的人际关系,会不会是元祈扰乱了他的修行吗?”
“嗯。”谢逢川沉声道。
可韩凤看着桌案上那连篇累册的遒劲毛笔字,实在是有些腿酸。
就只是看见元祈和叶千鸣后山私会,少司命都气得超额处理了手上的事务。
要真查出什么了?他可不就遭殃了?说不定少司命会给他提前安排一整年的事务。
他试探的问道:“少司命,若属下真打探出来叶小公子和元祈关系真不一般,那可怎么办啊?”
谢逢川却慢条斯理将紫毫毛笔搭在砚台上,撩起薄而窄的眼皮,甚至称得上温和的看着韩凤,缓缓道:“韩凤,本司命想你误会了些什么。”
“误会什么?”
“本司命从小和千鸣一起长大,他是本司命唯一的幼弟,千鸣因一些俗事功课退步,让你去调查只是出于表哥关心幼弟的职责,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亦跟元祈没有关系。”
“额?”韩凤脸上透着大大的疑惑。
他没有问少司命要去查的动机,他只是问一下,假如真是如此该如何处理。
怎么少司命突然就跟他说这些?
但谢逢川说的倒也没错。
谢逢川在这世上的亲人朋友都少的可怜,喜欢的人更少,叶千鸣还真是谢逢川在这世上最亲也是最喜欢的小表弟。
从小到大,谢逢川就对叶千鸣的功课格外上心,甚至叶千鸣在宗门里喜欢上了哪件稀罕的小玩意、小物件,谢逢川都会出于做哥哥的职责,大方的把那些精致漂亮的小玩意让给叶千鸣。
但看见韩凤疑惑的表情,谢逢川坐直身体,又沉声添了一句,“就算真查出来有什么,本司命也并不在意,也并不会做什么。”
…
直到三日后,韩凤带着最新消息来到司命寝宫,有些不安道:“少司命,看来他们俩关系确实有些不一般。”
寝宫内的气氛霎时降到冰点。
但谢逢川依然沉稳的坐在桌案边,修长的手指握着紫毫毛笔,宽大的袖袍搭落在桌案上。
闻言,他只是淡淡的撩起眼皮,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可落在宣纸上的字却陡然凌厉了几分。
他淡淡道:“如何?”
韩凤想到打探到的消息,整理着措词道:“自从上次从秘境出来后,千鸣就突然开始躲着小祈,可后来不知想通了什么,千鸣又开始跟以前一样和小祈在一起玩,甚至比以前对小祈还要好。”
韩凤说到这,脸微微有些泛红,“我听秋盼三说,千鸣一开始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上了男子,后来经历了内心痛苦的挣扎后,他突然发现无论小祈是男是女,他都喜欢。”
“哦。”谢逢川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只是听到了很平常的消息,可握着紫毫毛笔的手背上,淡青色的青筋微微暴起。
“之后,千鸣就开始决定追求小祈,每日给小祈买早点,送精致小玩意,这些宗门里的弟子都知道,但小祈却——”
韩凤说到这却又微微停顿,谢逢川锋利的眉峰紧皱,甚至侧着身子道:“他如何?”
清冷的语气有些许急切。
意识到自己转身的弧度过大,谢逢川又端庄的坐回去,好似他对这事并不是很上心,但冷峻的眉眼却不满的看着韩凤。
韩凤连忙道:“小祈他….小祈他不知道这事,他以为千鸣对他好,还是跟以前朋友一样呢。”
“嗯。”谢逢川沉声道。
若要细听,似乎还松了口气。
可韩凤又道:“可千鸣却并不想只和小祈做朋友,于是千鸣在后山布置了一大片海棠花,决定三日后在花海里对小祈表明心意,若小祈愿意,他想和小祈结为道侣,这些云隐宗的弟子们都知道,他们还都觉得小祈很有可能答应千鸣,因为最近两人走的很近。”
韩凤越往下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已经由内而外的感受到自家主子散发出的低气压。
谢逢川似乎是克制到了极致,才没将最后一支紫毫毛笔掰断,但额间却青筋暴起,咬牙道:“答应?道侣?”
“额….”韩凤无措道:“少司命,您不用担忧,那些弟子们的猜测不一定准确,说不定就是一些无聊的流言蜚语。”
但看着谢逢川这幅咬牙切齿,韩凤忍不住安慰道:“您还是有机会的,虽然千鸣他比您年轻,比您有钱,比您浪漫,比您体贴,比您活泼,比您还会哄人开心,但…但您比他冷啊!”
“您都不知道,现在外面的小…小弟子最吃您这套了!”
“况且就算是亲兄弟,喜欢上同一个人,那也得公平竞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