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战灵啊!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部分,结果是这个!
都怪风炎圣树那个混蛋,害得他们从树上掉下去,他又那么巧压——因为小城主的动作一不小心压到了后者身上。当时的氛围,当时的风,当时的阳光,当时的巧合……当时的一切都太过恰当,还有对方的眼睛和灵魂的声音……不不!
这些都是借口!
毫无疑问的借口!
事实跟他此前宣称的一样,每次当他遇到自己应付不了的事,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会把它们放到一边,就像面对记忆、过去以及无法实现的复仇……直到现在。
他身处现在。
可他甚至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难道你没吻过我吗?”帝坎贝尔低头盯着对方,过于认真地说,“请看着我。认真回答我的提问。现在、立刻、马上!”
阿达加迦无可奈何地仰起头,以过于复杂的眼神回视帝坎贝尔,没过几秒却再度选择避开视线。
“我……”他试图从自己脑袋里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却以失败告终。
帝坎贝尔窃喜地欣赏着对方过于平静的表面,以及与之正好相反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手足无措,抓住了他寻觅已久的一线希望。
阿达加迦觉得既窘迫又尴尬,他想否认,但是又因为已经想起来了,从而变得避无可避,也无从否认,甚至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他灵魂深处冒出头来,不允许他否认。
一切都是陌生的。对彼此都是。
无数复杂的情绪让阿达加迦烦恼,却让帝坎贝尔觉得无比的新奇。
帝坎贝尔终于找到了“捕捉”这道“风”的关键所在。
“一个吻而已,”阿达加迦迅速掩饰掉所有的情绪,重新与帝坎贝尔对视,并竭尽所能地狡辩着,“并不代表什么。”
“并不代表什么?是你主动吻我的,你不应该为此负责吗?”帝坎贝尔问,“还是说在你轻浮的脑袋里,这种行为对你来说是那么随便的事吗?”
“我……”阿达加迦哽了一下,十分头疼地反问:“别说得就像我对你做了什么需要负责的事情一样。我只是随便吻了一下,怎么就必须要负责了?”
“在我看来吻并不能归类到随便的范畴。”帝坎贝尔反驳。
“我当时真的就只是随便吻了那么一下!”阿达加迦徒劳地申辩。
“两次。”帝坎贝尔打断。
阿达加迦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度呆住。
“第一个吻是浅吻,第二个你还把舌……”
“——啊!”
阿达加迦发出一声介于惨与惊之间的叫声,直接盖过了帝坎贝尔的声音,完全没有给后者说完这句话的机会,并用双手握住对方的手,甚至还亲吻了他的手背。
“我忽然发现去海克鲁城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他用无比真诚的表情修正了自己的话。
“不!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
阿达加迦宣布:“亲爱的小城主,我们还在这里耽误什么?走!让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出发去海克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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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主:我太难了
第210章 缺失之风(13)上
这毫无疑问是阿达加迦六百多年的寿命里所经历的最严重的一次勒索。
一分钟后,当他意识到自己答应了帝坎贝尔什么,已经来不及唾骂自己的愚蠢,也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无论颜面还是理智都不允许。
又一分钟后,他脑袋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又”忘了点什么的诡异感觉,奈何他绞尽脑汁也没法想起来,只能将它归咎于错觉。毕竟他已经是个六百多岁的老年灵了,记忆力差一点也不奇怪。
现在他完全可以选择撤回前言,而他一贯擅长不履行诺言,就像他在三分钟之前那样做个混蛋,但现在是三分钟后,不代表他能继续坚定不移的做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当然只是、可能、大概、或许、应该……总之要归功于帝坎贝尔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所展露出来的过于明显的喜悦之情,实在是太炫目了,让他完全无法开口出尔反尔。
可恶!阿达加迦心下骂个不停,表面依旧无比真诚。
帝坎贝尔当然跟某个骗子不一样,他脸上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虽然过程跟他所想象过的不太一样,但就结果而言,依旧非常可喜可贺,他自然乐于接受。
至少,目前,暂时如此。
只是,这个“目前”短暂得超乎他的想象之上了。
他们随后的归队过程并不顺利,尤其帝坎贝尔并不擅长构筑传送阵这种辅助魔法,显然无法构筑出一个稳定的、并能同时通行他们俩个的传送阵,而在阿达加迦每走两步就会往旁边踉跄一下还拒绝包括搀扶在内的一切帮助的前提下,他们随后就“背还是不背”展开了超过五分钟的剧烈争执,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直到帝坎贝尔忍无可忍,用“你又不想负责了是吗”作为威胁后,阿达加迦才勉强同意前者再度背起自己,他们这才开始往回走。
如果这算是第211回 争执的尾声,接着他们之间自然是毫不停顿地出现了第三回争执。
第212回 的争执居然是因为帝坎贝尔没绑头发……
难以置信!帝坎贝尔不自觉驻足,十分愤怒地想:这个绿眼睛混蛋居然控诉自己的头发扫在他脸上很痒还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就没考虑过呼吸洒在自己的后颈上也很痒的这个事实吗?而且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痒。
他是不是必须立刻现在马上对自己背上的混蛋做点什么切实有效的举动,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行为所导致的严重后果?!
但,考虑到对方的外表只有十岁的残酷现状,他显然只能放弃这个既不符合自己的道德观还会违反本族公约的打算。
以及,对方既然肯跟他回海克鲁,也肯乖乖让他背了,只是绑头发而已,他自然也会很有原则的选择……让步。
“呃……”
等帝坎贝尔绑好了头发,阿达加迦再度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
本性这种奇怪的东西,一旦开始展露苗头,很快就会变得肆无忌惮。阿达加迦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他乖乖任由帝坎贝尔把自己背起来后,甚至也很乖巧的没等对方叮嘱就主动搂紧了对方脖子,还把脸颊靠在前者颈侧蹭了蹭的时候,帝坎贝尔已经彻底放下心来,觉得他肯定不会再耍什么花招了。
然而,他低估了阿达加迦对于“耍花招”的丰富经验。
阿达加迦甚至没能在帝坎贝尔背上乖乖呆超过一分钟,就用他空出那只手开始作怪了。
“你的手在干什么?”帝坎贝尔咬牙切齿。
“摸了摸你的后颈?”阿达加迦据实回答。
“为,什,么?”帝坎贝尔声音更加凶恶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刚才被风刃割出来的伤口是否彻底愈合了?”阿达加迦自己身上被火灼出伤口显然还没有愈合的迹象,甚至就像根本没打算愈合一样,可他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这个实事。
就他现在的情况来说,超再生接近于无,必须回去找卡露雅尔治疗,这大概也是帝坎贝尔在“绑头发”问题上如此之快让步的原因,但是他现在后悔让步了,而以他过于聪明的脑袋,显然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未来将会有多么艰辛与坎坷。
“所以,为什么?”帝坎贝尔磨牙的声音更响了。
“我认为这是非常恰当的关心?”阿达加迦依旧理直气壮。
帝坎贝尔:“……”
他觉得自己背上可能背得根本就不是一个拥有十岁外表的同族,而是一个过于恐怖的魔鬼君主。他还觉得对方根本就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就像自己此前趁着对方动惮不得的时候,给他换衣服之类的。当然,不排除这位“魔鬼君主”可能不是故意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