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生存日记(67)

2025-07-14 评论

  车后座随行的三个学徒正在玩塔罗牌,见谢安存回来后跟撞了鬼似的,脸色难看得要命,不禁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跟了谢安存最久,大着胆子把牌递上去。

  “老师,你要不要玩儿牌啊?小倩说她最近一直在学这个,刚给我俩算了一下,算得还挺准。”

  “算出来说这个月我有桃花运,而且还和理想型很接近,我说我最近怎么老是无缘无故心跳加快,肯定是红鸾星动了。”

  “你是咖啡喝多了吧,早点去医院查下有没有房颤比较好。”

  小倩面前摆了个折叠小桌,她洗牌的手法不像初学者,倒像上了十几年春晚。

  谢安存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她洗出两堆牌,好奇道:“这个要怎么玩儿?”

  “老师想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或者给自己求事业运、姻缘的话,在心里带着问题默念十秒钟,然后在这堆牌按照直觉抽三张出来。”

  “另外一堆只抽一张,抽的时候一定要想自己的问题哦,不然就不灵了。”小倩把牌堆推过来。

  他想知道什么问题的答案?

  谢安存一愣,呆呆盯着那些黑色卡背看,半晌,按照小倩的话抽出四张牌。

  这几张牌里三张是塔罗,另一张则是辅助解答用的指引牌,翻开卡面,分别是逆位宝剑五、正位魔鬼和正位圣杯五。

  这三张牌背后的意义谢安存看不懂,但最后那张指引牌他却看得明明白白——牌面上只有一双藏在黑夜中的猫眼。

  “你的爱人正在看着你,她很失望。”

  几个人看着这几张牌,鸦雀无声,尤其是小倩。

  她不知道谢安存在心里问了什么问题,能抽出三张负面牌,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同时抽出正位魔鬼和圣杯五。

  这感觉就像亲眼看着领导求签求出了下下签一样,最尴尬的时候总得说点什么,小倩有些紧张地看向谢安存,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解读。

  谢安存也在出神,他像是不怎么在意似的,勉强笑了笑说:

  “随便抽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会不会因为我刚刚想问题的时候走神了?你们三个玩吧,等会儿上高速了记得把小桌子收起来。”

  重新坐回驾驶座上,谢安存才发现自己手心里湿淋淋的全是冷汗。

  他忍不住又打开监控软件看了看,俞明玉的房间里依旧没有人出现。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摒除心中的不安感,重新握上方向盘。

  另一边,俞明玉仍坐在电脑前,他坐得极端正,眼前是点开文件夹后跳出来的八位密码输入框。

  挂断电话后,他完全应该直接退出去,关掉谢安存的电脑,但此刻有一个能够凌驾于他绅士礼仪的东西出现了。

  房间监控录像,哪个房间的监控录像?谢安存为什么要在自己的私人电脑里放这种东西?

  俞明玉静静看着电脑上闪烁的光标,做了这几年来第一个违心的决定。

  八位数密码有10^8种组合,想要手动破解的话这辈子都解不出正确组合,但俞明玉的直觉向来很准确,他只输了两次就成功了。

  一次是谢安存的出生年月日,另一次是他自己的。

  文件里存了密密麻麻的监控录像,全都是同一个地点同一个角度。

  俞明玉在这些视频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躺在床上睡觉、坐在窗边弹钢琴、靠在浴室门边打电话......甚至更多更多。

  他像一名游戏外的监视者般,注视着房间里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像这些视频的主人每天做的那样。

  只要坐在这把椅子上,打开电脑,就能像打开了运行按键一般,让房间里的俞明玉开始一天的活动。

  俞明玉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了另一双眼睛,他们之间隔了两堵厚墙,这双眼睛却能无时无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震惊之余,一段不愿回想的记忆片段从脑海里连根拔起。

  “谢安存……”

  嗓子眼儿阵阵发酸,俞明玉难得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他猛地起身,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

  房间内简单的布局在短短几分钟内,忽然变得极其陌生。

  俞明玉缓慢巡视,从衣帽间到主卧,每一处角落都被他翻了一遍。

  “嗡——嗡——”

  有人打电话进来,俞明玉连拿出手机的心情都没有,任由铃声停了又响,对方穷追不舍,大有俞明玉不接电话就不会停的架势。

  一共八通电话,有三通是谢安存打来的,剩下的来电方全是陆以臻。

  见俞明玉一直不接电话,陆以臻干脆发了好几条长达一分钟的微信语音过来。

  “俞总,琼芳斋的监控录像已经查到了,我再三确认过应该不会有错,监控视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陆以臻的声音格外小心翼翼,短短一句话打了三个磕巴。

  “下午三点十五分,有一辆白色的大众停在琼芳斋附近,四点半车主从车里走下来,打扮和俞总您之前形容的差不多,高瘦而且穿黑衣、戴黑色眼镜和口罩。”

  “这辆车是十几年前的老型号,目前已经停产了,大部分批次也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报废,目前沂水只有三个人有这种车,有一位叫岳临,四十多岁,是......是谢家雇佣来打理后院的园丁。”

  “还有那些电话号码的源头也已经追溯到了,和大量购买二手车与管制器具的账户一样,银行卡支付,都是从沂水一家私人银行划出来的,银行和罗滢的娘家有关。银行卡的开户人是......”

  陆以臻说到这里忽然卡住了,没人把刀架在喉咙上逼他闭嘴,但剩下的三个字就跟块碎玻璃似的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跟踪骚扰俞明玉的是这个人。

  “是谢安存,谢少爷。”

  语音到这里就结束了,俞明玉也找到了谢安存安在他房间里的东西。

  一颗小小的针孔摄像头。

  藏在钢琴上的假花盆里,如果不是有意去找,根本不会被发现。

  他拿起摄像头端详,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陆以臻的语音。

  谢安存,谢少爷。

  偷窥、跟踪、骚扰他的人是谢安存。

  你现在还在通过这个摄像头看着我吗,谢安存?

  俞明玉扯了扯嘴角,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笑。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有一瞬间他真想把房间里能看到的所有东西,连同自己的绅士原则全砸到地上泄愤。

  或者对着摄像头朝另一边的人大声斥骂,但更多的是无力和茫然。

  是,他俞明玉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谢安存真是能装,比他还像个骗子,夜晚落在他身上的吻那么滚烫炙热,好像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他最珍爱的宝贝,结果做出来的事和旁人没什么差别。

  这让俞明玉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那实在是很久远的事了,久到谁都不愿意想起来。

  在陈婧宁上吊自杀后的第一个年头,俞明玉在漾园里头一次遇到了真正冲自己来的变态偷窥狂。

  只有被偷窥和视奸过的人才知道这种眼神有多么恶心,明知道自己的背部正有条不断分泌出粘液的毛毛虫在爬行,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咬着牙忍耐煎熬。

  偷窥者是日常巡逻漾园后林的保安。

  俞明玉时常能看到他流连在小楼附近,在被挨打后不怀好意地拿过碘伏说要替他涂一涂伤口。

  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用自以为藏得很好的下流目光流连在他的胸口和小腿上。

  让人恶心、反胃,冲到厕所里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干净了才觉得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俞明玉反感得太厉害,后来男人在小楼附近乱走乱逛的次数少了。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自己的床前,俞明玉感到有人正在注视自己,猛地从睡梦中睁开眼,正对上夜色的人影。

  偷窥者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进了小楼,身上酒气冲天,见床上的人醒了,非但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个醉醺醺的笑来。

  “乖乖......小俞啊……是叫小俞吗?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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