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龙傲天成婚百年后(101)

2025-07-17 评论

  又扯出一个笑脸,

  “今日没得救,明日谁知道?乘轻舟还须你亲自教训。”

  霜扶杳笑吟吟答应:

  “好,好。”

  手掌摊开,“拿来吧。”

  李师焉提醒:“这方子我改过,服下立即生效,霜扶杳,须知你将苏醒无期。”

  原来琉璃瓶子里正是潜息丹,李师焉改过的潜息丹。

  服用之人不必等一月之期,立时就会血脉凝滞,进入假死之态。

  “岂不清闲,”

  霜扶杳击掌,“我且睡着,你们忙着摸索缄亡草的解药,再没我的事。”

  “一定找得到。不过你不等阿霄么?”乘白羽问。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等了,”

  霜扶杳大大地啧一声,“你们人族,就是唠唠叨叨拖泥带水,不是说一定找得到?多等这一刻又是做什么。”

  乘白羽将琉璃瓶子放在他掌心,他痛快倒出里面的丹丸塞进嘴里,还吧唧两下嘴,点评道:

  “比先前的药汤味道好些。”

  说完闭上眼,沉沉睡去。

  睡颜很安宁,嘴角依稀挂着平日常见的嬉笑神情,似乎下一瞬便会睁开眼蹦起来。

  可是没有,乘白羽细致端详,一刻钟、两刻钟,他都没有醒。

  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了。

  泉台路非远,逝者无觉期。

  后时李清霄回来,看见霜扶杳气息全无大惊失色,乘白羽将假死延命的法子说一说,笃定非常,她眸中光辉重燃,带着泪笑道:

  “太好了,总是有希望。”

  是的,乘白羽与李师焉互相瞧瞧,总是有希望。

  无论多渺茫,总是一线生机,总有希望。

  将另一枚潜息丹交给李清霄,乘白羽先一步启程回仙鼎盟。

  总不能让霜扶杳的尸身……不,睡着的霜扶杳,不能让睡着的霜扶杳待在学宫吧。

  要在近处收拾出一处宫室,要的。

  “师焉,你说这样是对是错?”

  飞辇里,乘白羽面上现出夷犹和迷茫,

  “若是解药永远找不到可怎么办?希望未尝不是一种残忍。”

  李师焉:“总比没有好。”

  又道:“霜扶杳自己选的,他能承受得住,阿霄便受得住。”

  “是,阿霄是个能定心的,”

  乘白羽赞同,忽地脸色又暗,

  “我又想起乘轻舟,阿杳可说自小伴他一同长大,即便是同我有嫌隙不愿见我,他也该回来看看阿杳。”

  “你同皋蓼的问话问得详实,”

  李师焉道,“是非善恶谁听不出?加之霜扶杳惨遭皋蓼毒手,若乘轻舟仍不能迷途知返,你只当白养了这个儿子。”

  “嗯,有理。唉……”

  “再说你真想见乘轻舟么?”李师焉直问。

  两人目光相接,乘白羽摇头:

  “还是你知道我。”

  “我不想见乘轻舟,我只想他来,我好替阿杳将他拒之门外,任他再三恳求也不许他见阿杳的面。”

  “这就是了,你可不许再叹气,”

  李师焉细致拥住人,“你答应霜扶杳的,我也答应过,须保你怡心悦目,长乐无忧。”

  “嗯。”

  乘白羽安静伏在李师焉肩头,应一声。

  -

  千里之外,嘉鸿州濛水畔。

  乘白羽和李师焉抱怨的这一人,乘轻舟,正在此地。

  无人知道他在这里,也无人知道他同行的女子是谁。

  这女子身披氅服,兜头盖脸,面貌看不清,只灰褐色的头发泄露出,她或许并非人族。

  她的双手被缚,脸上虽然苍白倒还干净,不甚狼狈。

  一路上乘轻舟始终一言不发,径直从仙鼎盟驻地行至这濛水边。

  “阿舟,”

  女子出声询问,“好孙儿,你是要放祖母一条生路?缘何到此?”

  乘轻舟背对皋蓼,手中捏诀,皋蓼手上的禁物解开。

  皋蓼欣喜若狂:

  “好!不愧是孤的血亲,果然还是向着孤的!”

  眼睛里精光一闪,又道,

  “你此番放我一马,是否对你爹也是不满?不如你随孤重整旗鼓,咱们杀回仙鼎盟去……”

  她的话被一道弧光打断。

  枯弦双色锋刃在半空中划过发出的弧光。

  “你的法杖不在,但你的法力想必还在,”

  乘轻舟声音嘶哑眼眶充血,“我今日是替霜扶杳索命。”

  “出招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枯弦再度扬起。

  宝剑或许曾蒙尘,或许剑锋曾指向谬误的方向,今夜重铮然,和着濛水鸣溅声,蓄势待发。

 

 

第72章 

  “你竟不是救我?!”

  皋蓼声音尖锐, “我可是你亲祖母!”

  “救、你?”

  乘轻舟反问:“我为何救你?”

  “我父贺雪权,遭你抛弃,

  见他修炼有成功高名就才相认, 丝毫不谈他幼时颠沛流离之苦。”

  “我父乘白羽, 受你打压,

  百年间不得欢颜,好容易解契脱困, 几次三番仍要受你的侵扰。”

  “我的族人, 被你拖累,

  你穷兵黩武, 煽动仇恨,使我族人不能安居乐业静享太平。”

  “我友霜扶杳……”

  乘轻舟深吸一口气,这句话竟然不能说完。

  枯弦的剑锋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皋蓼眉宇间锋锐一闪:

  “我观那甘棠花妖与你关系非凡,你二人只是友人?”

  “你说什么?”乘轻舟皱眉。

  皋蓼面上逐渐扭曲:“你二人果然勾兑成奸?”

  不等乘轻舟答话, “贱人!我早有猜想, 他引诱你是不是?一定是!和他娘一般的贱人!”

  锵——

  枯弦孤锋突起, 悍然向皋蓼头脸上攻去, 皋蓼手足禁锢已解, 岂能叫他得逞?速即飞身一撤,剑锋堪堪划过她颊边发丝。

  “你果真出剑?!”

  皋蓼又惊又怒,“我不过说你那小情人一句,你竟对你祖母兵戈相向!人族不是最重礼仪仁孝?你的孝敬之心在何处?”

  “人族重礼孝不假, ”

  乘轻舟双眸几乎融进夜色, “可我又不是纯血人族。且人族也重是非正邪,你出言污秽中伤他人,无论我是不是你的血亲我都要更正你。”

  “呵, ”皋蓼眼睛眯起,“他使你作色至此,还不承认。”

  乘轻舟缓缓摇摇头:

  “除却情爱,世间还有许多感情。”

  “或许你都不曾体会,你也不屑体会。”

  “踌躇委决,儿女情长,”

  皋蓼眼含睥睨,“我只须我的子民对我畏惧、顺从,什么感情?可笑至极。”

  “我与你无话可说,你请全力以赴,倘你赢了,我随你处置,若侥幸我赢了,你须给霜扶杳赔命。”

  乘白羽错步躬身,再度举剑。

  皋蓼高声冷笑:“小子,找死。你不过金丹修为,你立时跪下求我,我或饶你不死。”

  乘轻舟没答。

  枯弦替他答!

  转瞬之间乘轻舟跃至半空,一手捏诀一手控剑,枯弦凌空斩下,只见空中,双色的剑身飘飘摇摇似快似慢,细观之下竟也不能准确定其方位。

  倏尔风雷役动,濛水激扬,星月隐匿,疾雨倏闪,一剑之威撼动河水,晴夜化雨!

  “……”

  皋蓼形容有一瞬的凝滞,嘴唇翕忽,好半天才道,

  “不愧是贺雪权的儿子,贺老狗的骨血。”

  袍袖一挥,修为高深如她,也被剑势逼退三尺。

  打量乘轻舟的眼神满是愤恨:“不过仗着神兵在手,小小金丹修士也敢在孤面前逞风!”

  “神兵?”乘轻舟端详自己经年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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