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我不吃!(59)

2025-07-19 评论

  幸好这次只是初步会谈,没有到了真刀实枪的谈价阶段。宁烛暗暗长了记性。有了窦长宵以后,他的确对脖子后面那玩意儿放松了警惕,否则以他平时的习惯,一定会带抑制剂过来。

  谈判比预估的时间延长了半个小时,会议散场时,宁烛没能撑到将人送走,他浑身肌肉都是虚软的,怕自己站起来路都走不稳,丢人现眼,就给纪驰递了个眼神,示意对方帮忙收场。

  纪驰很快领悟到什么,皱眉担心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按照宁烛的意愿先将陆朝等人送了出去。

  会议室里其他人陆续离开,待会儿会有工作人员来清场,宁烛没敢继续待在会议室里,顾不上其他,走进旁边的一个小隔间里,手肘撑住了墙站了会。

  末了,实在无力支撑,之后缓缓地蹲下身子。

  身体好烫……

  宁烛头昏脑涨翻出手机,思索着以他现在的状态,要怎样才能体面点从这里离开,顺利到家注射抑制剂。

  不对……他现在有药了。

  宁烛想起他那个价格高昂的椰子味的特效药,到目前为止还一次都没有用过。

  这里恰好跟第三医院离得很近,宁烛找到窦长宵的号码,手指点下去前,却忽地顿住了,悬在屏幕上方几秒没动弹。

  想到窦长宵上次从他家离开时的情景,他居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自己快两周没在微信上跟窦长宵说句人话了,上回连午饭都没让对方吃就打发人走,那小子走的时候那个眼神……

  现在突然一下让人家过来标记自己,是不是,太厚脸皮了呢?

  宁烛这么想着,又思维迟钝地反应过来。

  搞什么啊,明明自己才是付钱的那一个,按理说做什么都该理直气壮才对。又不是情侣吵架冷战,哪里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顾虑。

  开导过自己,宁烛这次拨窦长宵电话的动作果断了一些。

  电话拨出去,“嘟”地响了一声。

  这一声系统音又高又长,像拖了个让人心焦的长尾巴,在推进情绪焦虑方面简直有奇效。

  “……”

  宁烛心里立马又打起了鼓。

  好吧,就算不是情侣吵架,金主不让包养对象在家吃饭,是不是……也不大合适?

  多少还是有点厚颜无耻吧。

  而且,上一次在没有注射抑制剂的情况下度过发情期,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还是几天前成黎提起高中的过往,宁烛才恍惚间想起来自己的发情期是有多狼狈,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丑态毕露。

  如果在那小子面前……

  脑子里的声音多得要爆炸,宁烛忍无可忍在地上坐了下来,后脑勺靠在墙上,深长地叹了口气。

  他突然挺佩服自己的,发情期身体的反应都快到极限了,居然还能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就在这时,宁烛注意到,那个“嘟”声响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他低下头,屏幕上的通话界面,不知何时已经接通了十几秒了,只是那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长……”

  说:长宵啊,我在那个XXX,你过来标记我一下吧?

  宁烛想到这一串发言,竟先把自己噎住了。

  他到底是先喊了名字,语气假装从容地扬起来:“长宵么。”

  过了两秒,电话里传来窦长宵的声音:“嗯。”

  窦长宵的音色听起来很干净,宁烛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发情期的热意一阵一阵袭来,宁烛的吐息跟着滚烫起来。他把手机往耳边贴了贴,好像听着对方的声音,就能缓解一部分症状似的。

  预感自己这时开口说话,声音会有些发颤,他停顿了会儿。但急重的呼吸却已然通过话筒传向另一方。

  那头忽然问:“你在哪。”

  宁烛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这才含含糊糊地报了地点。

 

 

第42章 

  纪驰陪同陆朝往会所外走。陆朝见宁烛没跟上来,回头往会议室方向看了一眼,纪驰这时出声,替宁烛找了个借口应付过去。

  此时已经四点多钟,后续两方也都没有其他工作安排,因为工作谈判结束,气氛稍微松弛一些。

  两人不谈合作上的事,很自然地聊到北城的风土人情,于是越走步伐越缓。百来米路,走了快五分钟。

  到会所门口时,索性停了下来。纪驰说:“北城传统节日的庆祝习俗颇有特色,陆总如果夏天有机会来北城,说不定能看到安江的烟花盛会,重要节日南郊一带还会放天灯。”

  浅谈几分钟,纪驰适可而止地结束话题,亲自送陆朝上车。

  会所外有几级台阶,下去时视线自然地低下去,陆朝余光里有一道身影从不远处靠近。

  他抬眼,看见来人立时愣住,脸上旋即浮现出几分意外的惊喜:“老……”

  “弟”字还没出来,窦长宵视线很淡地从他身上掠过,快步绕过他迈上台阶。

  陆朝:“…………”

  纪驰观察到陆朝不同寻常的反应,奇怪道:“刚那个人,陆总认识?”

  陆朝:“。”

  说那人是自己的弟弟,结果人家连“哥”都没喊一声就跑了?

  陆朝:“……完全不认识。呵呵,什么人啊,跑那么快。”

  纪驰不疑有他。

  他跟窦长宵见过面,猜到是宁烛叫人过来的,只不露声色地回头看了一眼,就随意地应和了陆朝两句。

  *

  第三医院到会所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宁烛预估窦长宵从医院跟老师打招呼,出发会更加慢,最少也要二十分钟。

  他放任自己在墙角里缩了会儿,还要分心关注这里会不会有其他侍应生进来。

  潮热中,宁烛开始想念抑制针剂刺进皮肤的感觉。很痛,但是能快速让大脑清醒。而不是像此刻一样,意识跌落进无序的记忆里。

  他想起自己高三时第一次面对发情期,远比此刻狼狈。

  那的确是个“意外”。书包里唯一的抑制剂被人调换,他却一无所知地注射进皮肤。

  药液里似乎含有某种诱导发情的成分,引燃了压抑已久的死火山。那一次发情热的来临令他始料未及,且远比他的主治医生预测的要猛烈。

  血液内过高的信息素让神经开始出现异常,肌肉痉挛,四肢抽搐,感官失控,他看见自己不断滴落在地上的眼泪,却完全无法控制。

  濒死的体会无比深刻,宁烛的反应却不是害怕。他蜷缩在地板上,被巨大的愤怒充斥心口。

  他有过许多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些时刻密集地遍布在他的童年时代。每当爸爸妈妈用一种克制的眼神扫过他后颈时,宁烛都能体会到那种飘在空中的无力感。

  直到有一天,他将写好的字条留在餐桌上,拎上行李箱,最后一次环顾那个小小的屋子时,他开始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他希望把自己的离去和死亡都设计得很潇洒,而不是把它们都交由腺体决定。

  每当宁烛想象自己离开的方式时,都会发自内心地产生一些满足,就像是战胜了颈后那个从诞生起就不断带给他厄运的东西。

  他不会死于腺体,死于发情期。而这个最大的愿望,竟差一点儿就被人毁掉了。

  ……

  迷糊中,宁烛听见很轻的两下敲门声。

  距离他给窦长宵打过电话还不到十分钟,料想对方不会这么快赶来,宁烛想当然地以为敲门的是工作人员,撑着身子起身。

  外面的人没等他应声就直接进来了,上前及时地在宁烛的腰间扶了一把。

  宁烛顺着这股力站直了点,维持着镇定:“才多久,你来得好快。”

  窦长宵打量他的脸,随口说:“要敬业。”

  宁烛没多说什么,转过身把后颈暴露在窦长宵视野下,直入主题道:“标记,现在。”

  窦长宵:“……在这里?”

  宁烛已经动手开始解自己的颈环,“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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