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1(182)

2025-07-20 评论

  “……”周言晁依旧一言不发。

  “聋子。”谢谌也不理他了。

  等他再去看周言晁,原本伫立的地方早已空荡荡。

  “……”

  鬼并非都是阴魂不散的。周言晁就总是消失不见,又莫名出现。

  谢谌倒也不在意,半夜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床前站着一个鬼影也是常事。

  不管经历多少次,睡眼朦胧的谢谌都会被吓到立马清醒,但缓过神后,他便掀开被子,问道:“要一起睡吗?”

  死前和死后的区别之一,就是周言晁不会钻进他的被窝。传闻人有三魂七魄,谢谌也不知道他缺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作为唯物主义者,听过各种乱力怪神的禁忌传闻,始终嗤之以鼻。尽管有些事情科学无法解释,他依旧认为那是科学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但据说鬼喜夜怕光,家里的窗帘也终年没拉开过了。

  谢谌也不是没有脾气,哪怕对方是鬼,他也无法忍受这种冷暴力,有时也会故意挑一些气周言晁的话说,“你的公司都正常运行的,有你没你都一样,要不你就安心走?”

  可惜,这不过是打在一团棉花上。

  到了秋末,床上的被褥换成厚的。周言晁还是像最初那样守着他,谢谌坐在床上,平静地问:“要这么看我一辈子吗?”

  周言晁依旧不应。

  谢谌揪住被褥,一个翻身侧躺下,只露出半个脑袋,闷闷地骂了一句:“死不死都一个样,视奸狂。”

  谢谌偶尔会刻意忽略周言晁的存在,但时间一久,看到人安静地站在那儿看着自己,心情跟着烦闷。

  久而久之,谢谌也养成了习惯,即使抛出去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也没有关系。

  随着时间推移,周言晁的出现频率变高,从以前在入睡时出现,到白天也现身,驻留的时间也在拉长,由几秒延伸到一两个小时。

  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亮度调到最低,鬼影站在门口,几乎要与黑色融为一体。

  谢谌看着他。

  “天天家里站了一个男模一样。你到底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鬼长期呆在人间没问题吗?鬼差怎么不抓你呢?”

  “……”

  谢谌站起身缓缓步入黑暗中,背部遮挡最后的光亮,他看不清对方的脸,思量再三后开口,声线尤为平稳,“要我……也死掉,陪你吗?”

  谢谌听到了呼吸声。

  那不是自己的。

  他后退一步,留光照过来。

  他凝神专注周言晁的一举一动,心脏跟着狂跳,只见人摇了一下头。

  谢谌差点喘不上气,当即偏头回避视线,不断起伏的胸口将情绪出卖,他不停地眨眼,睫毛扇掉水汽,但留得瞳中波光熠熠。

  谢谌垂头沉思着,柔弱的光铺在他脸上,暧昧不明。

  以前觉得是性别束缚了自己,不想受到alpha信息素的控制,现在没有人催婚让他交出自己的一生,自己坦然接受了这具omega的身体,明明自己是在向自由的方向发展,却不知道自己该为了什么活着,但又觉得自己没有死的理由。

  不能因为周围的人都死了,只剩自己了,就放弃生命啊。那样倒像是在否定以前独立顽强的自己,他存活的意志本就不建立在他人身上。

  谢谌浅笑,声音随夜色轻柔下去,“好,那就这么活着吧。”

  谢谌丝毫没意识人鬼相处的怪异,伴随岁月,周言晁能维持形态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终于从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来见自己。

  周言晁告诉他,魂魄飘到你身边需要时间。

  谢谌听闻一想那路确实遥远,当初自己开车都耗时许久,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重逢,最后别扭地回了一句“辛苦了”。

  最令谢谌后悔的是,他从没有一张周言晁的照片,获取途径只在一些报道上,周言晁出席重要场合被媒体抓拍的。

  为了弥补这个遗憾,谢谌将镜头对准周言晁,摁下快门按键,手机屏幕显示出来的是空景。

  “怎么你这个鬼和其他鬼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鬼片里都是人看不到鬼,拍照发现相片里有一张鬼脸。”谢谌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周言晁看,到他这儿却是反的,他看得见却拍不到。

  “不用拍。”

  “?”

  “比起呆在手机里,我更想留在你的眼睛里。”

  “……”谢谌一时间没拿稳手机,屏幕被摔裂了,他低头捡起时嘀咕了一句,“死了尽说一些鬼话。”嘴巴没有饶人,但脸颊跟着微微浮起红。

  “算了。”

  周言晁就在身边,谢谌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从视觉、听觉、触觉上,但唯独少了嗅觉。

  人死后似乎不能继承生前的信息素,信息素也不单单是味道那么简单,但不论如何,谢谌闻不到也感觉不到……

  晚风一吹,小区中的夜来香扑鼻而来。买完菜的谢谌掩住口鼻,独自快速迈步回家。

  晚饭后,谢谌洗完澡回到卧室,又低头闻了闻自己,他的一切洗护用品都尽量选择无香型。

  谢谌拎起床头柜上的浇水壶,对准盆栽浇水。

  时值夏季,卧室充盈植物散发的香气。

  自从金鱼死后,谢谌再也没有养过任何活物。但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前往花卉市场买了一盆茉莉花放在床头。

  同时,他也深刻理解“错过”这个词。

  人活着时,闻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想起是什么味道。现在死了,居然知道对方的信息素了。

  谢谌身子倚靠床头,垂眼赏花,随后面容闪过一丝异样。

  他绷紧脖颈,紧盯着盆栽,但没过几秒就又像谢了花一样垂落,继续靠在床头,神色黯然。

  “……”

  好像知道得都太晚了。

  谢谌指尖轻点花瓣,轻声道:“因为我喜欢的,你恰好失去了,所以才哭,对吗?”

 

 

第133章 万分之一

  “哈!”

  谢谌从梦中惊醒, 双腿直打哆嗦,长久绷紧的肌肉还在持续痉挛,粗重的喘息不断从口中吐露, 他掀起凉被,摸到湿润,心脏吓得猛然缩紧。

  不安像海水般席卷包裹全身, 恐惧渗出毛孔浸透衣裳,空调的冷风一拂,他如受惊的鸟颤抖。

  谢谌立即开灯环顾房间。

  他下床赤脚走动,举着手电筒伏地, 撩开几近垂地的床单,一眼望穿过去, 没有什么收获, 随后将衣帽间里的衣服全取出来,敲了敲木板, 发出的声响又抹掉了后面藏有人的可能性。

  橱柜、窗帘、门后、厕所、阳台,一切能藏匿的地点他都检查了一遍, 没有任何发现。

  拉掉电闸,谢谌用工具重新撬开插座,没有见到发光的红点。

  布料被时间烘干, 黏腻的不适感始终没有消散,谢谌惴惴不安。

  目光停摆放在床头柜的水杯上,他拿起一嗅, 又转身进厕所倒得一干二净。如果真的有人下药, 又怎么会让自己察觉得到。

  谢谌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沾有体.液的脏衣服在洗衣机里转动,他查看手机日历, 距离自己的发情期还有一个月。

  伴随着时间,体内激素趋近稳定,发情期原本是每四个月一次,但由于他长期抑制药导致发情期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现在已经逐渐变为两月一次。

  谢谌拉开抽屉,发现只剩最后一片抑制药,盘算在发情期来之前去医院再囤一些。

  “帅哥,监控你也看了!昨天除了你根本没人进你家。”

  清晨早高峰,大家都在挤公交地铁,谢谌站在物业管理处的电脑屏幕前,监控显示一整天出入家门的都只有自己。

  “调一下前几天的监控,可能是早就躲在我家里,一直没出来。”

  工作人员拧着眉照做,画面以最快倍速播放,但结果还是一样,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非法入侵者。

  “这个监控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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