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快速紧跟,“什么证?”
“结婚证。”
“要办席吗?”
“你觉得他不会把席上所有桌子掀了就办。”
“……”助理见识过林青屿的脾气,主动闭上嘴。
零碎的脚步渐行渐远,素白色地板上的脚印被基地值班的人员拖扫干净,擦除昨夜尘埃。
哐叮——
清晨才打扫得锃亮的瓷砖被铁勺敲响,几滴深褐色液体毫无章法的弹射,溅出污点。
谢谌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看着对面的林由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小勺。
“你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谢谌道。
林由将勺子轻放在瓷盘上,伴随轻微的哐当声,他一本正经地说:“宿醉了。”
谢谌:“……”
半杯长岛冰茶导致的宿醉……吗?
林由醒来确实不舒服,别说吃东西,喝下去的纯净水隔十几分钟都得吐出来。直到临近下午四点,他才能正常进食。
“昨晚谢谢你送我回家。”为了道谢,林由主动请吃饭,但谢谌拒绝了,只说一杯咖啡就可以。
谢谌没有趁林由醉酒进行迷.奸,反而还因为被吐了一身被迫回家换衣服,这才耽搁了和林青屿的见面时间。只是这一个小时在谢谌的口中变成了做.爱。
为什么要欺骗林青屿。
谢谌只是觉得折磨仅限于肉.体实在太过单调,他要让林青屿饱受愧疚之苦。
“不用这么生分,我们昨晚可是聊了好多。”
“……”林由蹙眉。原来自己是酒后狂说话的类型吗?
张言承则在一旁看破不说破,明明大部分都是谢谌忽悠林由说出来的。
林由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昨晚喝醉了,忘记给我哥打电话了。”
林由刚说完又有些懊悔,他和谢谌也不该是袒露心声的关系,况且那番话反倒显得他像一个不够独立的孩子,便又埋头搅拌咖啡,补充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谌删了通话记录,林由什么都不知道。他看着林由,“看你的反应,我感觉他是一个很疼爱你的,好哥哥。”
林由愣了愣。哪儿看出来的?
他摸了摸脸。很明显吗?
兄弟俩的脸太过相似。
谢谌总能透过林由的模样看到林青屿。
浮现跪地趴伏的身影,略带哭腔的语调,拼凑出乞求的话语。
谢谌举起瓷杯垂眸时注意到握杯柄的手指,大拇指指甲缝里的黑红色没清洗干净。
对面看不见,更不可能知道这是他亲哥哥的血。
谢谌浅呷一口醇香,将隐隐的笑埋进酸苦的咖啡。
第41章 心怀鬼胎
林青屿睁眼。他的眼皮还未消肿, 视觉范围受限,吃力地环视宽敞的病房。这里更像温馨的卧室,淡香掩盖了消毒水和药剂的味道。
能安排这么好的病房只有一个人。
他像被抽干了精气神, 累得不想思考,平静地躺在床上,凝视头上的吊瓶。透明的液体沿着他冰冷的手臂进入身体, 生命力却在缓缓流逝。
他还知道送花吗?他不是只知道怎么变着法子折磨人吗?
香的。
很快,林青屿发现房间内根本没有一朵花,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顾手背上的针头, 撑起身子慌乱地用手检查自己的腺体。
什么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
喉咙和鼻腔被什么堵住了,一时间喘不上气, 林青屿仓惶起身, 手一个没撑稳,栽下了床, 针直接手背皮下的血管,直戳骨头断成两节, 血水汩汩外流,针头部分还留在肉里。
医护人员闻声赶来,林青屿甩开要给他止血的护士, 跪在地上死死攥着医生的裤脚,仰面流泪,“我求你, 我求求你, 把我的腺体和生殖腔都挖走。我求求你……”
“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医院。”医生为难地将他搀扶起。
林青屿撒腿朝外狂奔,但他的身子孱弱, 腿也被谢谌打伤了,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很快就被抓住制服,逮了回来。
“放开我,滚!你们都滚!”
“滚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将林青屿绑在床上,注射镇定剂,待人彻底安静后,再重新进行治疗。
凭借优质的医疗资源,林青屿没有生命危险,成功转为omega,而他分化出来的信息素恰巧也是盛开在夏季的白兰花。
林青屿已经从昏迷中苏醒,听到陈与菅的声音。
“他脸怎么还这样,丑死了。”陈与菅质问着医生。
林青屿别过头,不愿意去看声音的主人,他的脸尚未消肿,淤青也没褪色。
陈与菅的音量并不大,但林青屿被吵得不耐烦,冷冰冰地插嘴说:“看不惯你可以把眼睛挖了。”他倒希望陈与菅再嫌弃一点,厌恶到让他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出现。
“让我看看。”
这句话不是征求许可,陈与菅没有等林青屿回答,便强行将他的脸扳过来,朝向自己。
“想不到还有这种受虐癖。”
“不止呢。我想你还会更讨厌我。”陈与菅亲了亲他的耳廓,吓得人哆嗦。
“我要永久标记你,让你这辈子没我的信息素活不下去。”
他扒开林青屿的病服后领,林青屿用小臂抵住他的胸膛,捂住腺体,“不要……你敢标记我,我就去死。”
陈与菅松开他站起身,漠然道:“那你自杀吧。我会把你的尸体做成标本放我卧室里。”
“我都死了我还会在乎吗?”
“哥哥不在了,我不知道找弟弟代替吗?反正你们俩兄弟还是挺像的。”陈与菅笑着转身,“我会一直干他,在你的标本前。”
刚踏离一步,他的衣摆就被人抓住。
陈与菅回头。
林青屿跪坐在床上,他抿唇什么都没说,委屈全化作水从眼睛里涌出来。他默默张开双臂,宽大的衣袖随着肢体晃荡。
陈与菅会意笑着转身,将他轻轻搂进怀里,俯身亲吻颈肩,深吸芳馨。打在皮肤上的气息令林青屿头皮发麻,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就连呼吸空间都在被这个alpha压迫着。
“操,你真的好香啊。以后睡觉前,我都舔一遍好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拆吃入腹,但已经达到真正目的了,并没有急于这一时。
林青屿躺回病床上,针头已经取了出来,现在缠裹纱布的手正被人握在掌心,指尖供人玩.弄。
“你现在能闻到我的信息素了,我的好闻吗?”陈与菅的信息素是檀香,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很希望林青屿的身上沾满自己的味道,可惜都是在做无用功,beta丝毫感知不到。
但现在不一样了。
林青屿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了你又不高兴。”
“……”
“我可以跟你一辈子,你对我怎么样都行。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两人不是谈条件的关系,但陈与菅依着他来,“想要我做什么?”
“杀了谢谌。”
“杀不行。”
林青屿蹙眉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陈与菅捏得他手指发白也不肯松手,强硬地将他的手送到嘴边亲吻,尝到皮肤散发出来的花香,又忍不住舔了舔,轻咬指尖。
“但我向你保证,他会活得比死还痛苦。”
林青屿这才卸力,不再执意挣脱。
他慢吞吞道:“我的手机。”
“没了买新的。”
“电话卡。”
“给你补办,让你和你弟弟打电话。”
“基地。”
“处理好了。没人会在意你去哪儿了。”
林青屿彻底没了声。
至于漂流瓶雇主追杀的事情,陈与菅知道与否也不重要,要灭口就来吧,最好顺便把这个变态恋爱脑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