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加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然后,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听到了小虫母缥缈而充满甜蜜意味的声音。
“厄加,可以用嘴……帮我舔舔吗?”
珀珥说,那里好像又漏蜜了。
那一刻,环在珀珥踝骨上的细白菌丝颤了颤,又悄无声息地蛰伏,静谧且毫无存在感。
第71章 吃蜜
厄加不善言辞,或者说整个蝎组的成员都是如此——
大抵是他们这一虫种的天性,在原始形态下,他们远比其他同类更为轻盈,进化而生的尾勾锋利且灵活,既是收取生命的武器,也是带有兽类交尾特质的器官。
他们善于潜伏,有极其强大的耐心,时常出没于夜间,虽有组别统合,却更喜欢单打独斗。
某种程度上来说,蝎组的所有成员都完全符合“蝎”这一字的定义与诠释。
简而言之,就是不爱见太阳的阴湿型社恐。
但也是这样的特质,让厄加在带领蝎组成员于辐射荒星上首先为虫巢之母献上忠心后,便显得不那么出众、晃眼。
他们戴着面具、穿着紧身衣,不会皇家护卫军的甜言蜜语,不擅长秩序同盟那些绅士们的交流技巧;他们习惯性地站在角落,因为笨拙和生疏而不擅长主动吸引小虫母的注意力。
甚至他们也不如燃血组的战斗疯子们热烈大胆,不似那群堕落种般可以直观说出自己的渴望。
于是,当珀珥回归太阳宫后,厄加忽然觉得自己距离漂亮又温柔的小妈咪好远、好远。
他曾无数次站在角落里注视着——
他看到了小虫母性格、行为上的成长与蜕变,看到对方变得自信、大胆,那些由阴暗而滋生的、杂糅着羡慕与嫉妒的渴求、思念,甚至是强烈的自卑与黏稠的爱意,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厄加的心脏。
厄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多少个数不清的黑夜里梦见过珀珥。
在那糟糕又下流的梦境中,他成了以下犯上的子嗣,而柔软漂亮的珍珠,则成了抱着他的脑袋、仁慈又慷慨的小妈咪。
……他会揉着他的发顶说慢点吃。
但他总是难以克制心底的欲望,有时候他的力气会有些大,可能会弄痛漂亮的小虫母。
在那娇娇气气的呜咽声中,厄加总会从梦中惊醒。
他恐惧于自己对珀珥的冒犯,会用惩罚性的疼痛制止自己的欲望和渴求。
但当厄加带有满身的燥热气息走进浴室,在冰冷之下强忍愉悦时,又总会因幻想而溃不成军,最终走向魔鬼,伸手而下,近乎粗暴地惩罚那不听话的东西。
与小虫母有关的任何一切,都能轻而易举地击碎厄加。
击碎每一个渴望着珀珥的蝎组成员。
厄加想要做些什么。
可他也同样知道,他应该忠诚,驯服,应该听主人的话,甚至他不应该让小虫母为难。
他总是那么自卑又小心,近乎将自己踩在尘埃之下,跪着仰望耀眼的珍珠,不敢靠近,于是只能在臆想中自我沉溺。
但他也觉得自己就像是下水道探出的一双眼睛,看到了一块糖,便死命地盯着瞧着,漫长又隐晦,形影不离,可也怕这份过于黏稠阴湿的追逐会让糖果融化。
当厄加以为自己要这样一辈子的时候,他却听到了来自小虫母的询问。
小虫母问他,可以用嘴巴,帮他舔舔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求之不得。
这束温暖的光,终于照在了他的身上。
厄加几乎是浑浑噩噩跟着小虫母的指导走的——
珀珥说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珀珥说往哪里拐,他就往哪里拐。
直到五分钟后,当厄加顶着黑色覆面,站在那氤氲着暖香的卧室中,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站在了珀珥的卧房内。
这是小虫母睡觉,换衣服,洗澡的地方。
是每一寸都可能与小虫母肌理相贴的房间。
私密且诱人。
珀珥拍了拍厄加,从对方臂弯滑了下来。
回到卧室的小虫母就像是归林的小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半掩住胸膛的衣襟,转头对厄加有些娇气道:“闭眼睛啦,我没说可、可以的时候,不许偷看!”
这个时候,笨拙的黑色大狗只会应声说“好”。
珀珥脚步轻盈,打开衣柜在里面翻翻找找。
一边找,一边安抚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的大狗狗说:“要等等我哦!”
中央帝星上的医疗团队很专业,在检查说明小虫母的蜜腺偶尔需要纾解活动后,为了更加便捷,他们便专门照着珀珥的身形尺寸,重新配备一套特殊睡袍。
依旧是干净柔和的米白色,领口袖口带有蕾丝边的中性设计,布料柔软轻薄,适合贴身睡觉的时候穿,只是在胸脯的位置做了一些小巧思的设计——
锁骨下方的米白布料上,有一节桃心形状的开口,从两侧锁骨开始延伸至胸脯下方闭合,镂空的部位则另有一件轻薄吊带配备于内侧。
据说医疗人员说,这样的设计最是适合分泌、纾解期的小虫母。
——使用、掀开的时候很方便。
“主要是为了便捷,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弄脏你的衣服。”
这是医疗人员的原话。
珀珥对这件衣服的态度是害羞的,属于挂在衣柜里都不会多看两眼的。
可他又怕甜滋滋的蜜水弄脏别的衣服,一番纠结下,还是决定听医生的话!
这么设计肯定有它自己的道理,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但厄加肯定知道!
珀珥:对子嗣有种盲目的信任.jpg
厄加:可能……其实……我需要研究一下?
窸窣的换衣声响在卧室之内,厄加闭着的眼皮在颤抖。
终于,在近乎漫长又充满折磨的两分钟后,他听到了靠近的脚步,随后自己的手被牵起来,拉着向另一个方向走。
以厄加先前一扫而过的视力与记忆,他知道,那里是床的位置。
砰,砰,砰。
明明还没做什么,但他的心脏已经在疯狂跳动了。
“厄加,坐下来呀。”
“……好。”
柔软的床呈现出轻微的起伏,厄加板板正正、并拢双腿地坐在那里,双手紧张放在大腿上,再加上那么一副密不透风的覆面,让他看起来就像是等待掀开盖头的黑色新娘。
他觉得自己紧张得都要风化得碎掉了。
偏生小虫母不紧不慢。
许是因为知道厄加闭上了眼睛,在最初的羞耻后,珀珥找回了几分放松自然,踩着拖鞋在房间内“吧嗒吧嗒”走着,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厄加感知到小虫母又重新靠近了自己。
厄加喉头微动,他哑声询问:“……妈妈,需要我做什么吗?”
“唔……”
珀珥思索了一下,他问:“面具,可以摘掉吗?”
厄加:“当然可以。”
珀珥笑了一下,“那我来!”
他本来是想直接站着摘的,可又觉得不大方便,视线快速扫过周围后,小虫母干脆半提自己的睡袍,扶着厄加紧实的胸膛,抬脚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稳坐于床上的厄加骤然握紧拳头,那被作战服包裹着的手臂紧绷出青筋,近乎在轻薄的衣料上勾勒出一簇盘纹。
珀珥半支起身体,双手捏着面具边缘,在解开黑色的束带后,将其缓缓拿了下来。
那是不输于任何人的面孔。
这是珀珥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见到厄加的真容——在辐射荒星的时候,他眼睛都还没恢复,自然不知道厄加长什么样子。
而现在,珀珥正近距离观察着。
面具下方是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庞,恍若长时间不见光的冷血动物,皮肤很白很白,透出一种视觉上的阴冷——
厄加的头发黑得很纯粹,眉眼不比阿斯兰、夏盖他们那般深邃,也不似赫伊、奥洛维金那样精致,但却山根笔挺、眼尾微狭。
他整体的五官有种淡意,看似没有什么攻击性,可配合上蝎组成员那天生阴湿黏稠的冷酷气质后,会立马浮现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