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精神力与虫巢物质相互重合,给了珀珥最后的答案。
于是,在很多年后的今天,珀珥重启了虫巢物质为他所保留的“礼物”——
他在成长之后,更为坚韧、强大的灵魂姿态,想起了自己过去所经历的全部。
属于珀珥的最后一片拼图,找到了。
那是一种酸酸胀胀,就好像在空了的糖果盒子里找到了最后一枚藏在角落里的巧克力,滋味甜美温暖,让珀珥又有一次认识到自己是被深深爱着的。
……好喜欢呀。
彻底融合的虫巢物质亲昵地蹭了蹭珀珥的手指、脸颊,它们缓缓后退,重回地底洞窟的深处,而站在原地的珀珥则愣了半秒钟,忽然转头,看向站在后方陪伴着他的阿斯兰。
他很开心。
也很想找谁分享这一刻的愉悦。
于是,还不等阿斯兰开口,珀珥忽然踩过上方的台阶,像个小炮弹似的扑到对方怀里。
阿斯兰的手掌轻搭在珀珥的后颈上,银白色的眼眸微眯,见小虫母仰头瞧着自己费劲,便干脆双腿微曲,半蹲在地上,但因为体型差距,他看起来依旧比珀珥高出有一截。
这是一个珀珥需要仰望阿斯兰的姿势。
珀珥仰头,盯着阿斯兰那张俊美、深邃,兼具冷酷与年长者气质的面孔看了一会儿,忽然弯了弯眼眸,睫毛轻颤,不太好意思却又愉悦十足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我忽然想亲你一下诶。”
“阿斯兰,你会同意吗?”
第132章 笼中野兽
阿斯兰喉头微颤,他站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之上,再加上本身所有具有的庞大体型差,此刻阿斯兰需要低头才能看清被自己的身影笼罩住大半的珀珥。
甚至在小虫母难得主动的要求下,这位向来宠辱不惊的白银种战神竟于瞳孔深处绽放出了一丝丝不知所措的光芒。
“阿斯兰,”珀珥歪头,清透漂亮的浅蓝色眼瞳中倒映出对方的全部身影,纯粹而又带有几分娇气劲儿,“我想亲亲你嘛。”
阿斯兰手指轻握,气息微微急促。
他带有年长者的包容,从喉咙深处压抑地道出一声“好”,即便已经在更高一级的台阶上半蹲下来,身形微曲,减少了他与小虫母之间的高度,但他们之间的体型差依旧大得惊人。
……如果珀珥被阿斯兰钉在怀里,前者的双脚怕是连地面都碰不到。
阿斯兰哑声问:“……珀珥,你想怎么……”
还不等“亲”字从阿斯兰的唇间溢出,骤然心中升起这份冲动,并且对“亲昵”一事抱有好奇心的小虫母便扶着阿斯兰的肩头,把自己的嘴巴撞了上来。
阿斯兰银白色的眼瞳紧缩,在他虹膜中倒映出小虫母靠近的面孔时,即便知道自己能很轻易地躲开、纠正对方的姿势,但阿斯兰却没有动。
他只是指尖微动,瞬间银白色的菌丝自身侧扬起,在这片地底洞窟内交错缀连,形成了一道雾蒙蒙的纱帘,将阿斯兰与珀珥包裹到了属于他们的小天地内。
珀珥的余光注意到了这些变化。
与此同时,他的唇也落在了阿斯兰的唇上。
珀珥曾亲吻过子嗣们的额心、鼻梁、唇角,那些都是被皮肤包裹覆盖着的地方,柔软温暖,只需要仰头将微微闭合的唇印上去,一触即离。
与其说是“亲”,倒不如说是唇部皮肤与脸部皮肤的轻微接触,仅此而已。
很简单,也很好上嘴,这对于珀珥来说简直是没有任何难度含量的事情。
但是亲嘴巴好像不太一样……至少和珀珥想象中的不一样。
像个初生牛犊似的小虫母,就那么懵懵懂懂将嘴巴撞了上去,但因为生疏、好奇甚至是害羞,他的动作有点快,瞄错了位置,再加上高度的问题,以至于当珀珥的唇碰上去的时候,不小心用牙硌到了阿斯兰的唇。
珀珥的牙齿细细白白,瞧着漂亮可爱,便是狠命地咬,也很难在白银种的躯干上造成明显伤势,但嘴巴不一样……
就算是再硬的雄性,嘴巴也是软的。
阿斯兰被珀珥这一下撞得鼻息发沉,唇间溢出道有些沙哑的“唔”声,他有些无奈地抬手扶住了珀珥微俯的腰肢。
在两人呼吸交错的近距离下,阿斯兰眼眸微微抬,对上了珀珥那双夹杂有几分心虚的浅蓝色眸光。
显而易见,小虫母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牙齿好像磕在了什么东西上。
……热热软软的,像是果冻。
珀珥眨了眨眼,然后借着阿斯兰的动作慢吞吞后撤,随即眼睫微垂,将视线落在了阿斯兰的唇瓣上。
——那里有一截小小的齿痕,微红,血丝若隐若现。
珀珥小声道:“……会痛吗?”
阿斯兰摇头。
这样的触感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痛。
珀珥抿了抿唇。
他知道,不论是阿斯兰还是别的那尔迦人,因为天生战士特性,他们对疼痛的阈值总会更高,日常磕磕碰碰根本不看在眼里,似乎对于这群大块头来说,唯有异兽战场上见了血的痛,才是真正的痛。
但珀珥不喜欢他们这样的习惯。
应该改正才对。
此刻,珀珥忽然伸出手臂,捧住了阿斯兰的两侧,有些认认真真道:
“痛一点点也是痛,阿斯兰,你不能因为它只有一点点痛,就直接说它不痛的,不然嘴巴会委屈的。”
阿斯兰轻微怔然。
他身上还穿着暗色调、近乎一丝不苟的衬衣,唯有领口开了一个纽扣,在半蹲的姿势下,丰厚有力的胸部、背部肌肉将不那么有弹性的布料彻底撑了起来,显得其身形愈发宽厚,威严中透露有几分衬衣紧贴于肌理上的性感姿态。
阿斯兰很帅、很有魅力,这是珀珥一直都知道的。
他笑了一下,又一次问道:“所以,阿斯兰的嘴巴会痛吗?”
就像是被蛊惑了似的,阿斯兰眼底闪烁着宠溺的情绪,在向来铁血的规训和战斗习惯下,他点了点头,哑着性感沙哑的嗓音,难得示弱着低声道:“……痛的。”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珀珥嘴唇微张,溢出很零碎的气音,近乎新奇地望着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脆弱面的阿斯兰。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觉得后颈、脊背都麻麻的,连牙尖也有点痒……珀珥忽然有点怀念在山洞中,他咬着阿斯兰胸膛的口感。
难道长大了的珍珠也会有口欲期吗?!!
珀珥睫毛颤了颤,有点莫名的不好意思,但还不等他深想那股隐秘的念头,便听到了阿斯兰的声音。
对方问,珀珥,会有补偿吗?
把他弄痛了的补偿。
“有、有的。”
最是容易害羞的小虫母结巴了一下,他命令阿斯兰闭上眼睛,待对方照做后,珀珥又道:“一点点都不许睁开哦!”
阿斯兰声带轻颤,笑着应了一声“好”。
半蹲在更上一级台阶上的白银种战神,对于站立着的小虫母来说高度刚刚好。
珀珥又往前迈了一小步,在这被菌丝帘笼罩的静谧之下,一点一点将脑袋靠近,然后小心翼翼探着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那抹被他用牙齿磕出来的红痕。
那痕迹不大,但牙齿到底比唇坚硬很多,于是当珀珥靠近,用舌尖轻舔过的时候,他感受到一股很淡很淡的铁锈味。
阿斯兰的声息愈发得沉,他覆盖在眼瞳上的眼皮颤抖着,连睫毛都显得有些不安。
尤其当珀珥又一次垂头,如同舔水的奶猫般,一下一下,轻柔似羽毛地剐蹭过阿斯兰下唇上的血痕时,那一刻全身感官的躁动令他恨不得让小虫母直接咬下去。
哪怕重重咬下去直接见血,都比这般轻柔却又折磨人的轻舔好……
阿斯兰闭着眼睛,低低喘着,宽大滚烫的手掌很自然地轻握住珀珥的后颈,力道适中地捏着揉了一下。
随后,这位向来沉着的年长者侧脸微偏,似是无奈又充满了投降的意味,“……珀珥,请不要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