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恪帮他把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好:“傅寒被卷进了规则区。”
庄宁屿的第一反应和易恪一样:“游轮?”
易恪摇头:“快艇,他没有参加生日派对,想提前回港口,结果途中遇到白雾,和外界失联,现在还没出来。”
而没参加派对,提前离开的原因,按照时间点来看,大概率和庄宁屿被卷进规则区有关。易恪小心观察,庄宁屿转过头,和他视线相对:“看什么,怕我今晚就买机票飞欧洲?”
易恪心碎了无痕:“你会吗?”
庄宁屿反问:“你觉得呢?”
易恪猛猛摇头。
庄宁屿笑着给了他一巴掌:“我不去。”
“真的?”易恪一秒恢复活力,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强行把老婆拱进了自己停在一边的宾利车,然后抱着脸啵啵啵亲了好几口,不去好,我也不许你去!庄宁屿推住他的脑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去救傅寒?”
“因为刚才的我在想,”易恪虔诚牵住他的手指,捧到自己眼前,“傅寒之所以中途离开游轮,或许和我的宝贝老婆有那么一丝丝微小的轻飘飘的就像中微子那么大的质量几乎为零的关系,但现在的我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他离开游轮,应该确实和这一次新因生物的规则区有关。”庄宁屿说,“但不代表我就要跨国去救他,无论是靠人力还是财力,他都能找到最好的救援队。”
易恪“嗯嗯嗯”地点头,又把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期待地问:“那我呢,如果我被困在了海洋的另一端,如果已经有全世界最好的救援队进入了规则区,你还会来救我吗?”
庄宁屿点头:“会。”
易恪美滋滋地问:“如果霍部不给你假期呢!”
庄宁屿很配合:“不管他。”
“如果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大规模延误了呢!”
“那我就骑小欧去。”
小欧是秩序维护部的人形传送器——出处是有一次机器故障,给他测出了900KM/H的奔跑时速,堪比一架喷气式客机。
问答结束,易恪心满意足搞贴贴,老婆爱我!
作者有话说:
小欧:Fine,thank you.
第93章 复制实验17
新因生物被秩序维护部彻底封锁,而施城因为药物注射过量,一出来就直接躺进了进化者管理中心的ICU病房,生命体征极其不平稳,也不知道将来是死是活。据员工交待,九号实验室平时只由施城一人专用,他很谨慎,连使用完毕的所有生物残骸都会亲自处理干净,所以在研究所里,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详细实验内容。
“这些事等你回来上班后再说吧。”霍霆在电话里说,“先好好休息。”
因为这一次的任务过于反人类,所以管理中心给每位行动参与者都安排了心理治疗。在规则区里不觉得,但在任务结束后,一旦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那些血腥残酷的画面就会不可避免地再度涌入脑海,尤其是,当张允夏和母亲在焚化室里相聚的场景。易恪拉开冰箱门,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他喝得稍微有些急,杯子外层凝结的水雾顺着修长手指流淌下来,在家居服的袖口洇出一片深灰色的湿痕。
“咳咳。”
水不小心呛进喉管,易恪咳嗽了两声,觉得刚喝下去的冰水正在肚子里翻涌,几步狂奔进洗手间,“砰”一下反锁了门。
庄宁屿挂断电话,跟过来敲敲玻璃,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易恪单手撑着洗手台,缓了好一阵,才把胃里的不适感压下去,又用凉水洗了把脸,本来想无事发生地走出去,结果门一打开,刚好看到客厅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内脏粥烹饪步骤,立刻就又折返冲回洗手间,接着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小时后,洗完澡的易恪躺在卧室床上,彻底不嘴硬了。庄宁屿靠在旁边,把他额前微微汗湿的头发抚开:“要不要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易恪拒绝听故事,但需要一点别的安慰。他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手脚并用地抱住,又把头埋进那温热柔软的脖颈。滚烫呼吸落在颈间最敏感的皮肤上,庄宁屿后背很快就起了一层薄汗,不过并没有推开对方,反而尽量放松身体,任由易恪的手臂越收越紧,直到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茉莉香气在被子里蒸腾得越发浓郁,在恋人的耐心陪伴下,那些令人不安的场景终于逐渐淡去。易恪轻轻呼出一口气,思绪重新归于平稳,注意力也回到了现实世界,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任务结束后的夜晚,小家温暖舒适,两人此刻正亲昵地靠在一起,房间里宁静得像是只剩下了呼吸声,于是某些隐秘期待再度升腾,血液里也慢慢被掺入一丝异样温度。易恪蠢蠢欲动,抓住掌心单薄的肩胛骨翻了个身,吻旋即一路从脖颈辗转落到唇角,从若有似无的触碰开始,再逐渐加深。庄宁屿握住他正在自己胸前游移的手,觉察出对方的意思,本来想非常真诚地提议,你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下,但很快就被那藏在睡衣下的灼热体温烫得闭了嘴。易恪仗着这点默许得寸进尺,趁着唇舌相缠的间隙,单手摸索解开一整排睡衣扣。庄宁屿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他本能地把腰胯下沉,想要和对方拉开距离,却反而被一把捞了回去。
贴合更加紧密。
易恪右手顺着他深陷的腰窝下移,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有套吗?”
庄宁屿一脸清纯地摇头:“没有呀。”
易恪:“……”
两人今晚是去调查组的招待所里混的饭,因为时间有点晚,所以吃完后直接回了福星苑。空气就这么略带尴尬地安静下来,易恪看了他五秒钟,然后果断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老婆你先等一下,我点个闪送。”
庄宁屿把他的手机抽走:“没关系,不用。”
易恪很有原则:“不行!”他虽然对自己的业务能力很有信心,但毕竟是第一次,而且,他继续补充,“太大了没有……唔唔唔……你会……唔。”嘴冷不丁被捏住,只能从夹缝里艰难发音。庄宁屿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摇头:“没事。”
“有事。”易恪拉下他的手腕,用指背摩挲那被自己亲肿的唇瓣,固执地说,“受伤了怎么办。”
庄宁屿没回答,只是张嘴咬住他的手指,舌尖卷过指腹,带来一阵奇异触感,易恪喉结上下滚动,两根手指不受控地继续深入他的口腔,空气里响起水声,庄宁屿有些难受地蹙起眉,易恪立刻收回手,又重新抱紧他,在耳边啄了啄,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好爱你。”
庄宁屿翻了个身,摸索着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一盒套,丢给了身后的人。
易恪接住,先是愣了几秒,然后,老婆真好老婆爱我!立刻欢欣鼓舞把人压住,下巴抵在肩头,哼哼唧唧地问:“只有一盒?”
庄宁屿心里涌上一丝危险预感,这是什么鬼问题,他单手撑住床想跑,结果被易恪揽过腰肢,又拖了回去。
呼吸间的暧昧气息更甚,庄宁屿躺在凌乱的床上,觉得自己应该放松,又确实没法放松,他在这种事上毫无经验,也不想操纵局面,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剩下了被动迎合。虽然易恪很照顾他,但再照顾也无法抵消那几乎要贯穿灵魂的痛,随着这场情事慢慢深入,庄宁屿眉头紧皱,手紧紧抓着床单,任由眼底被灯光晃出一片水雾。
易恪蹭掉他的眼泪,低头小声问:“还好吗?”
庄宁屿唇上没剩几分血色,也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捧住他的脸,仰头去索取尽可能多的温柔安慰。发抖的身体被紧紧圈着,像是正在经历一场看不到头的酷刑,但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僵直的脊椎里却逐渐被注入一丝酸软战栗,陌生而又强烈的刺激令他有些茫然,干脆无力地闭起眼睛,彻底把所有感官的掌控权都交给对方。
迷乱的呼吸和爱怜的亲吻,就是这个夜晚的全部主题。后半夜时,易恪倒了杯温水,抱着人一点一点地喂,庄宁屿靠在他怀里,来不及吞咽的水沿着嘴角流出来,他小声咳嗽了一阵,推开易恪,自己疲惫地趴回床边,身体依旧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易恪蹲在一旁,抽出纸巾帮他擦干脸上的水渍,然后用被子裹住放在了客厅沙发上,自己则是回卧室快速换掉湿了的床单,再折返时,庄宁屿却已经蜷缩在一起,抱着他自己的膝盖,沉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