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珩应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将手里的属于钟年的睡衣丢到床下:“待会儿就让宝宝热起来。”
……
到了半夜果然变得很热。
卧室里的温度升高,空气变得湿热潮闷,使人呼吸困难。
钟年出了很多汗,全身都是湿淋淋的。
眼睫也被生理性眼泪湿得一簇一簇,黏合着睁不开,身上黏糊得不像话,弄湿了床单。
偏偏都这么热了,莫珩还抱他抱得特别紧,怎么求都不分开。
钟年手动不了,根本拿他没办法,只能忍受着流出的汗液越来越多,绯红的嘴唇张着,不断呼出热气。
他难受得要昏过去,喉咙火烧般火辣辣的疼,从胸腔里挤出哭音。
“要什么时候……才行?”
“天亮。”
听到这个回答,钟年想死的心都有了。
……
中途神志不清之间,他听到莫珩说:“宝宝的尾巴露出来了。”
过了有好久,钟年被晃得昏沉的脑袋才理解了意思,猛然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想翻身,把后面的尾巴藏起来。
可是他的腰肢被身后的人掐着,一只手掌落下来,直接擒住了那团瑟瑟发抖的雾霾蓝毛球。
钟年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受惊声,手腕挣动着,将链子晃得叮当作响。
这次是被当场抓住,没办法再像上次一样矢口否认了。
受到过度的刺激时,被逼出来的尾巴不是那么容易收回去的,在这种情况下他没直接晕过去就不错了,更遑论平稳情绪去控制。
“耳朵也出来了。”
“别碰……呜……”刚说出来,兔耳朵尖尖就被含住,碾磨着,酥麻的感觉如电流一般蹿过全身,与腹部的热流汇聚成一团,逼得人要发疯。
莫珩把口鼻埋在他毛茸茸的耳朵里,又蹭又闻,问:“宝宝是小猫吗?”
钟年哆嗦得说不出话来,尾巴处又传来感觉。
莫珩捏着那团雾霾蓝的毛球,反复研究:“这么短的尾巴,又不像。”
他对自己的小妻子长出来的耳朵和尾巴有很大的兴趣,又摸又亲,把柔软的毛发舔得湿嗒嗒的,变成一缕一缕。
钟年哪受得了,哭着告诉他是兔子。
“但怎么有点不像?”莫珩手指揉搓着他耳朵里最为柔嫩的地方,说话间不断地往里喷洒热气,腰下的动作也变得极为缓慢,好让钟年恢复一点力气来回答自己,“耳朵像小猫,尾巴像小兔子。”
“猫猫兔,是猫猫兔……”钟年都要崩溃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秘密。他忍不住咬枕头,以此来缓解,“不要同时一起,停下……啊,求你了……”
“原来是猫猫兔。”莫珩亲他眼泪和汗水交杂的侧脸,“好可爱啊宝宝,居然是兔子变的,怪不得闻起来香香的……总是让人忍不住。”
大手将埋在枕头里哭得乱七八糟的一张脸抬起来,莫珩安抚似的吻了吻他的唇。
温柔至极的一个吻。
在钟年抽噎着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兔耳朵又听到莫珩低低说了句话,被吓得哭得更厉害了。
……
这是极其难熬的一夜。
不,不只是一夜。
反反复复地昏睡又惊醒,卧室的灯和窗帘一直没拉开过,唯一庆幸的是不管如何,莫珩都会定时定点给他喂饭。
吃了五顿,洗了三次澡,钟年才真正得到了休息的时间,睡了极长的一觉。
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随时都觉得自己被紧拥着,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
……
一双炙热、宽大的手掌在身上四处游走,粗糙的指腹摩梭而过,留下灼人又酥麻的触感。
有吻散落在后颈的红痕处,带着沉重的喘息。
“宝宝……醒醒。”
在低哑的轻唤声中,钟年费力地睁开了眼,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漆黑。
他只是稍微动了动,一扭过头便被身后紧紧缠住自己的男人扣住了下巴,封住嘴唇。
长舌探入,送进甘甜的水。
钟年已经习惯了一睁开眼就是漆黑的环境,也习惯了男人的吻,呆了两秒便将温水吞下。
一口接一口,一杯水喝了有半小时。
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哺喂他的男人也得到了满足,抽身离开。
已经不堪摇晃的床在男人起身的动作间又一次发出了哀叫,让人怀疑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便会坍塌报废。
“该买一张新床了。”
钟年隐约听到莫珩如此说,但是他没什么精神,伏在枕头上微微喘息着,还没从刚刚的喂水中缓过来。
接着,他又听到莫珩问:“老公去做饭了,宝宝想吃什么?番茄牛腩好吗?宝宝前面睡觉的时候,老公学了,会按宝宝的口味多加糖……”
钟年没有精力去听,含糊地应了一声,抱着被子把脸埋进去。
剩着一对柔软蓬松的兔耳露在外面,以及捏着被子边缘的手。
被放长的链子从他的手腕一路延伸到床头,声响清脆。
-
幸福公寓禁止外人进入,哪怕是送货的工作人员,但是公寓很人性化,物业随时都能为住户提供便利的服务。
这天两个年轻力壮的物业人员正合力抬着一张新床往楼上送。
本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是这张床送的是1603,藏着稀世珍宝的1603。
之前本就有不少人眼红莫珩,尤其是在那次会堂的竞拍之后,所有豺狼近距离闻到了肉香,就更忘不掉了。
不少人在暗中观察着,小声议论。
“这又是做什么呢?莫先生好几天都没出门上班,我以为他养好伤休假结束了,结果这一出去买了这么大一张床回来。”
“屋里那个睡不惯吧,细皮嫩肉的,也确实该睡张好床。”
“哦……那倒是,但是他到底什么时候再出去上班?待家里这么久,也不把老婆放出来走走,把人憋坏了怎么办……”
“待会儿问问送床那两个。”
门开的时候,甚至有人按捺不住,故意假装路过,往里偷看。
但想看的人没看到,反而被莫珩一个眼神吓得落荒而逃。
莫珩冷冷收回视线,反手把门关上,对着把床抬进门的两个物业人员说:“麻烦轻一点。”
把床送进去,又把已经拆好的旧床抬出来,动作间,两个人都暗暗四处观察。
正以为会败兴而归,要走时忽然听到隔壁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叫。
听到的人无一例外地浑身酥麻,到门口的两个人定住了,控制不住地扭头往卧室隔壁的那间书房看。
“咚!”
一个水杯重重搁在桌子上,霎时敲响了丢魂的两人。
莫珩眸色森然,神情冷峻:“慢走不送。”
两人惨白着脸躬身离开了。
人走后,莫珩便快步迈到那扇门前,用钥匙打开走进去。
他见到滚到沙发下的钟年,立马俯身抱起:“宝宝。”
钟年抬起脸,脸上犹带着一点刚睡醒嗯惺忪,更多的是羞恼和愤怒。
他以为自己睡在大床上,没想到一翻身就跌下去了,还腿软得爬不起来。
一见到让自己腿软的罪魁祸首,他想也不想就抬手,“啪”的一下打过去。
莫珩挨了这一下,表情都没变过,只担心他是否有跌到哪里,解开他身上裹着的毛毯检查。
毛毯下钟年只穿了一件莫珩的睡衣,太大了,露出半边肩膀,上面还有几个显眼的糜红的牙印和吻痕。
莫珩不让他穿裤*子,说会压到尾巴,怕他不舒服,所以两条腿就那样露在外面。
现在膝盖有点红,也不知道是昨晚留下的痕迹未消,还是刚刚摔的。
莫珩伸手帮他轻轻揉,又挨了一脚,面色不改地问:“疼不疼?”
钟年不说话。
莫珩自顾自轻声哄着,给他揉了一会儿,最后吻了吻他的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