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啊,但是现在不是没办法嘛。”猫猫兔抖抖毛,把身上黏着的棉花抖得像蒲公英一样又飘起来。
有一团落在他的鼻尖上,害得他打了个喷嚏。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很多天了。”
比起钟年的前两个世界,在这里耗费的时间确实有点长。
“我知道,但是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时间限制嘛,又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叭。”说着,猫猫兔有点犯困了,踩了踩身子底下的被子,然后窝成一个圆圆的球,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把眼睫眯成一条缝。
“……你不想念休息区卖的蛋糕吗?”系统又问。
“这里的也差不多啦,我已经让莫珩去买了。”要吃蛋糕倒也不全是为了要为难莫珩,钟年是挺想吃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江璟云做的甜品更好吃。
想到这个,他不免有些郁闷。
为什么江璟云要那么坏,既然要装好人就装到底好了,搞得他现在都不敢再接受他做的东西了。
这段时间里,江璟云也不是没有主动上门找过他。
但是在莫珩心里江璟云已经完全被定性为情敌,绝不可能让江璟云见到他,要么赶走,要么不予理会。
钟年也不想见到江璟云,记着他抓自己违规的仇,但是每次隔着门听到江璟云说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又闻到从门缝底下飘进来的香味,他就忍不住咽口水。
他怀疑江璟云是故意的,肯定是开着盖故意让香气飘进来,还会“好心好意”地劝莫珩要有包容心,说些“比起吃醋让妻子吃得好一些更重要”之类的话。
每次江璟云来过,莫珩都会被刺激得不轻,但是依然不会把吃醋的火使在钟年身上,只会偷偷在半夜里更加卖力地苦练厨艺。
莫珩进步很快,让钟年吃得越来越好了,就是甜品的上手门槛有点高,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不过要是江璟云带着甜品再多来几次,莫珩学会也要不了多久。
……
胡乱想着,猫猫兔越来越困了。
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尖痒痒的,用爪子挠了挠,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痒。
他眼睛也没睁开,背过身去抬起后腿就是一踹。
偷摸兔耳朵打扰兔子入睡的罪魁祸首瞬间飞出去,“吧唧”一下黏在了墙壁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扒着床单爬上床,可怜兮兮地“啾唧”叫了一声。
钟年:“哼。”
活该。
“啾啾叽……”章鱼腆着脸凑近,不敢再惹他烦了,只是很小心地贴着。
紧张地绷了一会儿,见到钟年没有再赶它走,渐渐放松下来,自顾自地开心地扭动触手。
可惜,它没有开心多久。
卧室门外响起了一点动静,让钟年机敏地醒过来,命令章鱼躲回影子里,然后变回人形。
他摸了脑袋和后面,发现耳朵和尾巴已经成功地收回去了,然后穿衣服。
忙着穿衣服和裤子的他没有发现一些异常。
卧室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的脑袋被困在了衣服里,怎么都找不到领口,在另一双手的帮忙下才脱了困。
“唔……”
钟年一张小脸都闷红了,冒出领口呼出一口气,拿走身上的一块枕头棉花,“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我要的蛋糕你已经买到了吗?”
嘴上问着,他把棉花丢到一边去,抬起头,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回来的男人根本不是他的丈夫。
第95章
站在面前的男人体型很大,坐在床上的钟年需要很努力地把脖子仰到发酸才能看到对方的脸。
一段时间没见,头发又长了些,挡住了一半眉眼,布着些许血丝的眸子黑沉沉的,和眼下的两颗泪痣互相映衬,似乎又回到了钟年最初认识的那个他。
如同生存在巢穴中的嗜血动物,沉郁而阴冷,只是对视就令人不寒而栗。
钟年瑟缩了一下:“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把我家大门的锁撬开了?”
裴厌摇摇头:“从阳台爬过来的。”
钟年想起隔壁与隔壁客厅阳台之间相隔的距离,还有十六层的高度,不由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疯了吗?!”
虽然在那次裴厌跟他“自荐枕席”之后,老实人的印象就已经破灭了,但钟年也没想到他还能疯到这种程度。
就不怕摔下去粉身碎骨吗?
还很巧地挑中了莫珩不在家的时候,极有可能是早有预谋。
“我很想你……”
从一进门开始,裴厌贪婪的视线就黏在他身上,紧紧攥着双手,微弓的宽厚肩背跟着加重的呼吸,起伏得越来越厉害,像是一只出现发狂征兆的猛兽。
声音哑得不像话,像是很久没张口说话过,在砂纸上刮过一般,说得艰涩但语气狂热,“我太想见你了,所以……没忍住,对不起……”
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双眼猩红的模样,都有些不正常。
呆怔的兔子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忍不住往后缩。
床就这么大,再逃也逃不到哪里去,钟年连刚胡乱套上的睡衣也顾不上整理,发红的膝盖在被子上蹭着,一副慌张又无措的模样看着潜入家中的“歹徒”,可怜又可爱,轻易就能勾起男人某些肮脏不堪的欲念。
他不会知道自己在裴厌眼里具体是什么样子。
经过丈夫这段时间的精心娇养,钟年很少晒到日光的皮肤比之前还要白皙,通透如瓷玉。因为很少动,在家都是被丈夫抱来抱去,几乎脚不沾地,又经常被投喂,长了一些肉,在被子上跪坐着的两条腿压出软肉,看着手感极好。
最令人在意的是,他身上各处都是被疼爱过的痕迹,目光能所及之处皆留着深红的吻痕。
住在隔壁的裴厌每日只隔着薄薄一面墙,听着声音辗转反侧、备受焦灼,足以清楚这段时间里钟年和莫珩过的是什么日子。
现在亲眼见到,体内更是燃着透入肺腑的灼痛。
“让我带你走,好不好?”裴厌又走近一步,小腿抵到了床沿,伸出手要来抓钟年。
钟年被他看自己的眼神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地把脚一缩,迅速从床尾跳下去,想往外面跑。
但他绕远了距离,怎么也快不过裴厌。
眼前一花,在半路就被截住了,重新被压回床上。
两具身躯将床上的棉花扑得四处乱飞,有几片落在两人之间。
“唔……”钟年皱着脸,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叫。
裴厌以为是自己砸到他了,慌里慌张地赶忙稍微撑起身:“对不起对不起,你哪里痛?”
其实钟年只是后脑勺砸在被子上有点晕,一时没缓过来,蹙着眉尖,红唇张开了小小的缝,轻轻喘息着。
裴厌嗅着他身上馥郁的香气,见到他唇缝里若隐若现的贝齿和软舌,原本紧张的神情霎时定在了脸上,眼睛也看直了。
这会儿钟年听到了裴厌越来越不正常的呼吸声和充满了掠夺欲的眼神,机警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回过神来,察觉到不妙就立即挣扎:“你让开!”
挣扎间,他打了裴厌几下。
裴厌一声不吭,只是不让他逃走,一直扛到钟年打不动了。
钟年累得手臂都在抖,手心红红的,脚也蹬得发酸。
他气喘吁吁,双颊发红,瞅见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脸上顶着交叠的巴掌印,还有几道抓破的血痕,好似没一点脾气的样子,自己便也气不动了,心里更多的是郁闷。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他无奈地问裴厌。
裴厌看着他,表情认真:“想和你在一起。”
“但我不想。”钟年直言道。
遭到拒绝,裴厌垂下眼帘,瘪着唇,俨然一副心碎消沉的模样,如此眼下的痣更像是在泫然欲泣了。
钟年不由想起那天在会堂,裴厌在台下望眼欲穿地看着他,眼睛是前所未有地明亮,活像是即将得到心爱物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