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都是室友了,不如加个联系方式?”说着,时子弈拿出了手机,已经准备好扫码了。
钟年轻咬了下唇肉:“不太方便。”
时子弈笑容未变,还要说什么,他后面的人插了句话:“有什么事可以在群里说,找房东拉你。”
时子弈朝后一瞥,收起手机,看着钟年道:“那就先这样吧,总之有什么事都可以上门找我,我一般都在。”
钟年没说话,点点头。
时子弈转身走时,又多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等候的人,扯出一个不冷不热的笑。
钟年自然看不见,等他走了,便把视线落在剩下的室友身上:“你也有什么事吗?”
男生把手里的外送纸袋往前递过去:“之前在电梯里发现你的膝盖受了点伤,就给你买了喷剂,用了会好得快一点。”
怀里还抱着巧克力礼盒的钟年有点不知所措。
如果是别的礼物,直接拒绝也无可厚非,但要是出于关心送的东西就不太好办了。
收了,怕有违人设,不收又显得太不近人情。
钟年皱眉苦恼着,还没想出个什么办法,面前的纸袋又收了回去。
“这样吧。”男生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说,“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我学的是游泳,也经常会有拉伤,不算白买。”
他把喷雾药剂从盒子里拿出来,打开盖子,蹲下身对着钟年的膝盖喷了两下。
钟年没反应过来,感觉到膝盖凉了两下,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一步。
这一躲就坏了事。
他感觉到大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滑下来了一截……
一个念头滑过,钟年的脸色登时一白。
他忘记摘腿环了。
之前他忙着开门,摘了袜子就忘记了,偏偏换上的又是家居短裤,也就到膝盖上面一点长度,特别容易露馅。
他连忙往门后躲了躲,抖着眼睫去观察男生的表情。
男生已经站起了身,神色如常:“对不起,是不是有点吓到你了?但你的伤得尽快用药,不然会肿得更厉害。”
说着又往客厅里的置物架上指了一下,“我就把药放在那里,你每天拿着喷三次,也不用有负担,大家都能用。”
钟年低声道谢。
“都是住一起的,不用客气。”
男生似乎知道钟年不自在,没有过多打扰,说完事就离开了。
他把喷雾药剂放到置物架上,听到身后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再回头看了眼。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些画面。
蹲下身喷药时的粉色膝盖,以及膝盖之上,藏在裤腿里的皮质腿环。
黑与白形成的极致反差,还有勒出来的红痕,藏匿在只有特定角度才能看到的暗处,简直让人血脉偾张。
越想,这不经意窥见的景色就越鲜明,撩得人心尖激荡、浑身亢奋。
-
钟年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腿环摘下,然后喝了几口水压压惊。
幸好没被人看见,不然他以后躲着室友走就不仅仅是人设使然了。
再看电脑屏幕,审核已经通过,奖励也成功入账,他就放心地把衣柜里的东西打包在垃圾袋里,打算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丢下去。
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可不能留着。
对了……还有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也全都要删除干净。
刚删完,手机顶部跳出艾特全体成员的群消息。
【房东:主卧换人了,是这位@时子弈,大家认识一下。】
回复的只有另一个钟年没怎么见到面的室友。
以钟年现在的人设,自然也不会回复,当作没看见把手机放到一边。
他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巧克力,瞧见精巧漂亮的造型,还有包装纸上写的各种口味,咽了咽口水。
既然都拿了,那还是吃了吧,不然浪费。
他拆了一个舔了一口,没听到游戏系统有什么动静,就放心地把整个吃进嘴里。
巧克力有坚果碎,还有草莓夹心,口感丝滑,甜度也刚刚好。
钟年一个没忍住,就把盒子里的吃了三分之一。
正嚼着一个抹茶口味的,旁边的手机又是一亮。
屏保界面上显示有新消息,点进去一看,是时子弈在群里艾特他。
【时子弈:请问可以加你吗?@钟年】
还发来一张他给群里其他两个室友也发了添加申请的截图。
钟年点了下回复框,思索着该怎么婉拒。
幸好,有人帮他说了句话。
【乌元洲:钟年不喜欢私下聊天,他会为难。】
钟年点着头像看了看,发现这个帮自己说话的就是刚刚的男生。
原来他叫乌元洲。
【时子弈:那你们加了吗?】
【乌元洲:没有。】
【时子弈:我还以为你们很熟。】
乌元洲没再回复。
租房群安静了一会儿,又出现新消息。
【时子弈:巧克力好吃吗?@钟年】
再次被明着艾特,钟年犹豫了下,慢吞吞地打字。
【钟年:嗯。】
【时子弈:那就好,下次我再让人从国外带一点。】
【钟年:不用了,谢谢。】
【时子弈:别见外,都是室友,其他人也有份。】
直到钟年找借口说自己不爱吃甜的,时子弈才作罢。
到晚上,钟年又被艾特了一次。
【时子弈:我订了餐厅,正好找不到人一起去,你有时间吗?@钟年】
钟年直接说:不去,我不喜欢和人一起。
【时子弈:这样吗?真可惜。】
倒是另外一个室友乐呵呵地回复说“哥我陪你去”,这时候时子弈又说自己临时有事,把餐厅取消了。
钟年看着手机,眉头微微皱起,心里觉得有些古怪。
他感觉自己还是离这个时子弈远一点比较好。
-
钟年做着这样的打算,但有些事不是人想避开就可以避开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很巧地碰到了人。
时子弈坐在餐桌边,穿着暗纹丝绸黑色睡袍,跷着腿手拿咖啡,面前是不知道从哪买来的、堪称奢侈的满满一整桌丰富早餐。
“早。”他对钟年莞尔一笑,“刚起来吗?要不要一起吃?”
“不了,我点了外卖。”钟年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弄好出来,选择直接出门。
他前脚进电梯,时子弈后脚就跟了进来。
面对他疑惑的眼神,时子弈提着手里的袋子微笑解释:“我出门丢个垃圾。”
钟年:“……”
哪有人吃早餐吃到一半就丢垃圾的。
他心中腹诽着,默默地贴到电梯角落,看着脚尖发呆。
电梯里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太久,时子弈问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你知道黑暗游戏吗?”
原本不想理人的钟年闻言抬起头,红唇微张,讶异地看过去。
“听说最近有个组织,加入后只要按照要求完成游戏,就能获得奖励。”时子弈手指抚着下巴,“感觉挺有意思的,你觉得呢?”
钟年抿了抿嘴唇,说:“我不太了解。”
“我还打听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时子弈压低点声音,带上一点神秘感,“房东的儿子*就是因为参与黑暗游戏出了事,半夜用绳子挂在阳台的晾衣杆上,活活把自己吊死了,所以房东才以现在这么低廉的价格租给我们,就是想找年轻男性压压屋里的阴气。”
钟年眼睛一下睁大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住的地方也和黑暗游戏有所关联。
太过震惊,他呼吸有点不稳:“你、你怎么知道的?”
时子弈道:“之前意外听说的。”
“那你为什么……”钟年欲言又止。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了还要租房吗?”时子弈轻轻一笑,“因为我觉得很有趣。”
……
直到拿着外卖回到房间,钟年依然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