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因为这个房子里发生过的事,还因为时子弈最后的笑容。
虽然从昨天到现在,时子弈的表现也称得上平易近人、温和有礼,还给他送了巧克力的见面礼,但是他总觉得时子弈的一言一行充满了违和感。
明明不缺钱,还要住进来,就只是因为觉得死了人有趣?
钟年难以理解。
不过见识过之前副本千奇百怪的NPC后,钟年也不至于怕他。之后能躲就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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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得不错,做得越来越好了。】
【背包里也没有小垃圾了。】
【给你加十块钱工资。】
看着单主给的答复,钟年摸摸鼻子,觉得有点惭愧。
做游戏代玩做到第三天才让单主满意,自己真靠这个吃饭的话绝对会饿死。
也就靠着黑暗游戏才赚到了钱,至少两个月内都不用担心生活费。
钟年再次点进黑暗论坛,搜索了一些“死人”“出事”“去世”之类的关键词,发现相关事件不少,足以可见这个游戏比外界所说的还要危险。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下个任务什么时候会出来。
第一次是拍腿照,第二次就是拍女仆装视频,下一次肯定会更加恶劣。
这个强制性的游戏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让人惶惶不安。
“叮咚。”
网页右下角冒出一个小窗口,出现得太碰巧,让钟年打了个哆嗦。
他还以为是任务出来了,结果只是广告。
这种流氓广告一向很讨人厌,关闭键特别难点,钟年一不小心就点开了。
钟年鼓了鼓脸,要再叉掉时,注意到点开的广告页的图片有点眼熟。
好像就是自己现在住的小区?
《房东直租!两室两厅朝南阳光房,月付四千…》
钟年暗叹一句现在广告都这么精准投放了,真厉害。
换个住处也许也很不错,但是以他现在的积蓄还是有点贵了,搬家也很麻烦。
于是,钟年也就是好奇扫了一眼就关掉了。
就在他关掉的下一秒,又一个弹窗出现。
这次不是广告,是真的任务。
[是否接受新任务?]
[60秒内接受奖励可翻倍]
早来晚来都要来,钟年这次没有逃避,直接点下“是”。
[任务3:叫声老公听听
奖励:12000元(已翻倍)
要求:吐字清晰、限时十二小时完成
提示:通过后台审核才视为完成]
“……”
已经有过前两次,再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要求,钟年都不再觉得惊奇。
就是这个任务内容的表达方式……怎么看都感觉夹杂了一点不正经的语气。
这背后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钟年叹了口气。
但“老公”而已,他又不是没叫过。
这样安慰着自己,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一点上个副本的事,钟年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耳朵,甩掉难以启齿的回忆,拿着手机点开录音。
他对着手机收音孔快速喊了一声“老公”,完成后为了确认说话是否清楚,自己点开听了一遍。
“……老公。”
绵软的少年音被手机的麦克风过滤了一遍,带上杂音显得沙沙的,原本没什么语气的话也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味道。
钟年一听就咬住嘴唇,脸颊染上薄薄一层绯红。
自己的声音怎么这么……
算了,赶紧上交完事吧。
反正他不想再对着手机重新叫一遍了。
等待传输的时间,他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从脑中调出自己因为不耐烦看就屏蔽掉的直播区。
……还开着。
他又忘记关了。
【老婆!是我老婆!!】
【哎~~~~老公在这~~~~~~】
【爽了,从头爽到脚。】
【宝宝这种话我们私底下说就好了,你怎么当着直播间的面叫呀!】
【上个副本没听到的这次还是圆梦了。】
钟年看着弹幕,脸颊的绯红逐渐蔓延到了耳朵上。
他对着直播间瞪了一眼:“你们在兴奋什么?你们是我老公吗你们就应?不要脸。”
【对不起哦宝宝,没忍住又擅自做梦了。】
【好的老婆……抱歉,明明答应了你要在直播间隐瞒我们的秘密关系,结果还是没忍住,下次我会注意低调的。】
【没人能配做我家宝宝的老公,能做狗就不错了,我劝某些人不要得寸进尺。】
【老婆又发脾气了,嘿嘿。】
【主播你有本事再骂我一句试试呢。】
第114章
在闷热的夏夜,空调需要一整夜开着,火气过旺的男大学生才能好好入睡。
乌元洲房间里的空调已经是最低温度,冷气阵阵,直直往床铺的位置吹。
可躺在床上的乌元洲睡得大汗淋漓。
他的睡姿很端正,仰躺着,身上的黑色背心几乎湿透,脸上和身上仍然在往外冒汗。
细密的汗珠覆在他紧紧皱起的眉眼之间,大抵是被这热意搅得做梦都不平静,他的眼皮跳动得越来越快,口鼻之间呼出的喘息也越来越重。
在喉间溢出一声闷喘后,他摆脱了黏稠的梦境,惊醒过来。
眼中仍有从梦中带出来的混沌,他口干舌燥,撑起身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喝光,却还是难解身上的燥热。
他打算下床去外面的冰箱里拿一瓶冰水,动作又忽然一顿。
几秒后,僵硬地往下看去。
对于一个年轻旺盛的男生来说,出现这种生理现象很正常,可问题是……脑中闪过一幕幕梦中的场景。
少年白皙如雪的肌肤一览无余,柔若无骨的身躯能轻易折起双腿。
他低头吻上那受了伤微微红肿的膝盖处,听到了少年小猫似的叫声……
不能再想了。
理智如此告诉自己。
但是思想不受控制,乌元洲像是又回到了潮热的梦里,大脑阵阵发晕。
……
昏黄的床头灯打出来的影子在墙壁上摇晃。
乌元洲回过神时,他已经回味着梦里的一幕幕,做了坏事。
理智如潮水回笼,一种强烈的羞愧感跟着涌上来,他把纸团掷进垃圾桶,开门走出去。
去卫生间的半路上,他碰上了穿着睡袍往主卧走的时子弈。
主卧有独卫,乌元洲不知道时子弈在这半夜不睡觉到外面来是干什么,心情还看着特别愉悦,但他没兴趣问。
两人都把对方当作透明人,视若无睹地擦肩而过。
刚走出两步,乌元洲的脚步又骤然顿住,深嗅着空气里带过的香。
这股清浅的味道,只要白日里闻过一次,就会和少年的姝色一起飘进人的梦里。
乌元洲不会认错。
他转头看着已经关上的主卧室,眸色冷沉,充满狐疑。
-
钟年又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一点也没睡好。
梦里漆黑一片,总有一道黏腻的视线如影随形地跟着他,怎么都摆脱不掉。
这导致他一大早就心情很差。
【小猫怎么垮着一张脸?】
【谁又惹我家宝宝不高兴了!(挥刀乱砍)】
【头发都没心情梳了,但乱乱的也很萌。】
【心情不好但是还是乖乖吃了早餐,真可爱。】
钟年也就不高兴了一会儿,他把章鱼叫出来一通揉搓,又是玩丢纸团游戏又是命令打扫卫生,胸口舒畅了不少。
他趴在床上,看忙上忙下的章鱼拿着抹布黏在窗户上擦玻璃,伸出手指勾了勾。
章鱼收到指令,立马丢掉抹布跑到他身边。
钟年看着它任劳任怨地像是狗腿子,戳戳它弹软的脑袋:“你都没脾气吗?”
“啾。”章鱼抱住他的手指。
钟年说:“我只是没睡好,没有不高兴。”
“叽啾!”章鱼拉着被子要给他盖上。
钟年没拒绝,但也没打算睡,看着天花板发呆,感觉到章鱼窝到自己肚子上,用手把它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