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大人实在太漂亮了。
只要见过一眼,就难以忘记的耀眼无比的存在。
仅是慵懒地依靠在榻上就尽显风情,那头长长的银发随意散落在肩上,如玉的手正摆弄着一只草编球。
那明明是逗猫的玩具,他却爱不释手,把草编球拿到耳边,百玩不厌地摇晃着里面的东西,听着碰撞出来的脆响。
他还会把鼻尖凑近嗅闻,然后就用着琉璃一般的眸惊喜地望向身边的男人:“它香香的。”
仆人看到这一幕都痴呆了,好半天才回魂,再次鼓起勇气开口。
这次少年听到了,转头看过来。
还没开口说话,仆人就不由自主地绷紧全身。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听到少年带着礼貌的微笑说出这句话,仆人的魂魄再次离家出走。
等再反应过来,少年已经在男人的陪伴下走出房间有一段距离了。
仆人连忙跑着跟上。
没想到,跟在后头捧着衣物的男人转过头对他说:“你不用去,可以回屋休息了。”
“啊?”仆人一怔,磕磕巴巴地回,“可、可是村长说我要伺候大人沐*浴,随时候在大人身边……”
他都期待好久了,怎么就不让他去啊?
“就听他的吧。”
前面的人回过头来,语气柔和,“辛苦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
“哦……是。”
少年一发话,仆人就成了最会听从命令的木偶,面红耳赤地走了。
“这个不好。”
人刚走,钟年就听到段鹤如此说道。
音量不小,没一点要避着人的意思。
钟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人魂不守舍的应该没听到,又转头无奈地看着段鹤。
“这个又怎么不好啦?”
“他偷看你,”段鹤眸子黑沉沉的,冷硬的下颌绷紧,“很多次。”
钟年说:“人家只是偷看,又没做什么错事。”
段鹤拧眉,认真思索了又说:“他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嗯,是吗?”钟年并不是很把段鹤的话放在心上。
因为几乎每个仆人段鹤都表示过不满意,说根本伺候不好他。
在这方面倒是挺严格的。
穿过竹林,又一次到了神水泉前。
钟年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流程,因为“副作用”的减轻也早已不像刚开始那么抵触,还觉得挺舒服,就当作泡温泉放松。
脱掉外衣外裤,只剩下薄薄一层底裤,走下一层台阶,缓缓浸入水中。
银发飘荡在水面上,清艳缱绻,少年雪白的脸颊很快就被热水蒸粉,眉眼沾染上水汽愈发秾艳,鸦羽般的长睫因为此时的享受而半阖起来。
清澈见底的水面下有些漂亮的颜色根本藏不住。
日日夜夜的相处已经让钟年对段鹤的警惕性几乎为零,就算对方就站在水边也生不出一点防备心。
偶尔递来一点消遣的蜜水或水果,会主动张着嘴接受投喂,还让段鹤也吃一些。
乖得有点不像话了。
因为前一夜在条件有限的山洞里休息得不够好,钟年还想着今天可以多泡一会儿解乏。
没料到只是泡了十分钟,就在水里呆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有点晕。
察觉到不妙,他也顾不上什么,伸出手叫段鹤。
男人二话不说,一把将他抱出水面。
钟年本还想自己坚持走两步,却脚一踩到地上就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段鹤连忙把他捞住,猝不及防间,大手一个不小心就按在了最丰腴浑圆的地方,五指陷在肉里,握了一团云。
下意识地,段鹤手指收紧了几分。
少年当即一颤,喉间溢出一声轻吟。
第160章
从山洞里回来后,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浸泡神水的时候,其带来的副作用很是强烈。
这作用来得太慢,即使钟年反应及时,察觉到的第一时间就和段鹤求助,也还是晚了。
在水里待的时间足够让他又受一整晚的煎熬。
“快带我回屋里。”他抓着段鹤的领子催促。
“好。”
段鹤很快将他身上的水擦干,睡衣都来不及给人穿上,用浴巾裹好就抱着快步离开神水泉。
一回到房间里,钟年下意识就要往最有安全感里的被窝里滚,身上裹缠的浴巾变得乱七八糟。
他不舒服地扭动着哼哼几声,软声叫着段鹤的名字。
段鹤意会,上手帮他将浴巾解开扯出来。
碍事的浴巾没了,少年舒服不少,轻轻呵出一口气,裹着最柔滑的蚕丝被,蜷缩进去。
而段鹤站在床边,视线定在少年露在被子外雪白的肩头和后颈,手里攥着刚扯下来的浴巾。
在少年身上裹了一会儿,浴巾全是香味,沾上水湿了一片。
明明把人从水里抱出来的时候给人擦干过。
段鹤当着钟年的面,把鼻子埋进浴巾里,深深嗅闻,咬住湿掉的那一块。
陷入折磨中的钟年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闭着眼,紧紧抓着被子,一副要昏睡过去的样子,呼吸很沉。
室内的蜡烛被吹灭了,带有安神效果的香还燃着,为箩汩殿的主人创造最好的安眠环境。
段鹤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很多时候他都是守在少年床边,一守就是一整夜,习惯了靠着睡。
他甘之如饴,睡得也很轻,随时注意着床上人是否会因为噩梦而惊醒,又或者需要喝水起夜。
因为钟年这夜情况不好,他更不敢睡了,怀里抱着浴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又听到钟年发出小小的呓语。
他立即向前:“小年?”
钟年背对他蜷着,段鹤便一手撑到床的另一边,俯低了上半身,将脸贴近。
硬挺的鼻梁几乎要戳到少年的脸颊上,段鹤才停住,仔细聆听着少年红唇中稀细碎的音节。
都是些组不成字句的无意义的碎语,很难明白是想要表达什么,又轻又软,夹杂着紊乱的喘息,与其说是梦话,倒更像是……
段鹤突觉喉头一阵干渴,反复吞咽口水,不自觉地把头又压低了几分,鼻尖耸动,嗅着少年鬓边与脖颈之间的香气。
他双手支撑这样伏在上方,宽阔强健的后背隆起,肌肉鼓着,庞大的身躯足以完全笼罩住床上的人。
而钟年像是沉沦在梦魇之中,眼睫抖动着,醒不过来,又睡得极其不安稳,身体在乱动。
隔着被子,隐约能看出底下的两条腿在互相蹭动蹬踹。
被香气迷了神志的男人寻回了几分理智,面色凝重地询问:“小年,很难受吗?”
钟年根本没办法回答他,嘴里依然不停地发出小小的短音。
段鹤紧拧起眉头,伸出手擦拭少年鬓边凝聚的汗珠,思索着要不要离开下山去向唯一可能有办法的村长求助时,大手被抓住了。
少年的手是湿软的,似乎都是汗,把男人粗糙的手掌也沾上几分湿意,拉着将自己的脸贴得更近一些,在要粗糙上好几倍的手背蹭了又蹭。
这像是猫儿撒娇一般的举动,让男人受宠若惊得僵成一块石头。
然而更大的恩宠还在后面。
似乎是对这只手很满意,少年不满足只拿它来蹭脸,抓着拉进自己的被子里,连着手臂也想要一起抱住。
段鹤配合着,压低肩膀的一侧。
被子里很温暖,早已被少年的体温捂热了,感觉到手臂被紧紧抱住,与柔软的躯体相贴,段鹤手心开始出汗。
陪床的这段时间,他知道钟年有时候睡沉了会踢被子,把被子当做玩偶一样抱着,用腿夹住,扯都扯不动。
他帮钟年盖了好几次被子,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手臂会成为替代品。
整个手掌被夹住,段鹤却没有之前扯被子一样的力气了。
偏偏少年还不停地一边拉着他的手往里挤,一边把自己不着一缕的身体往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