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要求钟年都答应了顾清越,当然更不会拒绝关系更要亲近的段鹤了。
钟年只是有点意外,讷讷地“嗯”了一声,下意识把与硬实臂膀有所接触的胳膊收了收。
可这两人离他都太近了,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这边拉开一点距离,就又立马会和另一边碰上。
顾清越感受到后带着浅浅笑意低头看他。
“需要我帮你洗头发吗?”
钟年还没张口,左边的段鹤率先帮他拒绝了。
“小年的头发一直都由我负责。”
话说得也没错,最开始钟年是自己洗的,可是后来习惯了泡神水的时候有段鹤陪在身边,就愈发地懒起来,段鹤主动提过一次就很少再亲自动手。
这件事段鹤也早已做得得心应手,手法轻柔且娴熟地帮着钟年洗完。
顾清越在一边目不转睛地观察,不动声色地将段鹤的手法记在心里。
洗得多了,段鹤很了解钟年喜欢什么样的力道,按摩手法很高超,洗完之后钟年已经有点想睡觉了。
他想着得陪客人,逞强在神水里多泡了一会儿,却忘记自己对神水的耐性早就没有之前那么好。
左右两边都在和他说话,他反应迟钝,有点顾不上来,看了这边又怕忽略了另一边,扭头都给自己扭得晕头转向了。
并且他总感觉这两人在挤自己,明明这神水泉地方很宽敞,偏要三个人挤在一处,让他只能缩着双腿和胳膊,有点呼吸不上来,身体使不上力气。
“你都要滑下去了。”
有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环在钟年腰前,将越泡越软的他往后捞了一下。
钟年晕乎乎的,下意识就以为这人是段鹤,顺势伸出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靠过去。
“我好困,不想泡了,抱我回去吧?”
嗓音黏黏糊糊的,有着不自知的撒娇意味,是顾清越从未有机会听到的甜软腔调。
一时之间,顾清越都僵住了,只觉得自己贴着温软少年的那片肌肤在发烫,身下的这片神水也变成了滚烫的热水一般。
就只是发怔的这么一会儿,人被另一边的人抢回去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回过神后,他立马伸手圈住少年的腰,不让其被抢走。
视线微抬,直直迎上两手掐在少年腋下的段鹤的眸。
对方的眼神黑沉,带着一种锋利的冷。
没有说话,但这个眼神很显然是要顾清越放手。
但顾清越外表看似温和,骨子里是个不容退让的人,更别说是这个时候了。
“他要‘我’抱他回去。”顾清越语气平和,“我”之一字却咬着重音。
段鹤并未理会他,低低吐出两个字:“放开。”
顾清越脸上戴着面具似的微笑:“若是我不呢?”
段鹤面色更是黑得能滴水。
两人开始暗中较劲。
一个搂着腰,一个掐着腋下,钟年几乎被架起来,被拉扯得清醒了几分。
“嗯唔……别弄我。”
他不明白两个人这样扯自己做什么,感觉自己都要被扯长了,难受得拧起眉尖。
他伸出手,下意识先去推自己身前的人。
力气不大,软绵绵的,发粉的指尖按在男人的胸膛上。
如果是别的情况,顾清越会觉得这是极为美妙的触碰,但是现在就不太美妙了。
像是输了一截一样。
成功“抢”到人的段鹤很快就把人抱稳当,上了岸。
用浴巾包裹,再以自己的身体遮挡,动作利落地给钟年脱了湿衣再穿上干净的。
整个过程钟年连根头发丝都没让一边的顾清越窥视到。
……
等意识模糊的钟年再清醒过来,段鹤正在给他嘴里喂水。
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已经穿好了柔软的睡衣,头发也被擦干了,这段日子以来段鹤一直都是这么细致入微地照顾着他,钟年习惯了但是也记着段鹤对自己的好,劝道:“别守着我了,回屋里睡吧,好好休息。”
段鹤未动:“你不太舒服。”
“没关系的。”钟年眼睛有点睁不开,声音也轻飘飘的,说的每个字里掺了甜水一样,“比昨天要好一点……睡一觉就好了……”
明明整个人像是烧着一样浑身发红,眼尾拖着蔫哒哒的艳色,瞧着又乖又可怜。
段鹤看得恍了神,脑子很突然地跳出一个过分的想法:
要是小年真的哭起来,脸上全是水,一定会很漂亮。
也不知道声音会不会变得更加……
“……鹤哥?”
钟年对上段鹤陌生且古怪的眼神,心脏莫名惊颤了一下。
只是一眨眼,段鹤又恢复了他印象中的样子。
“等你睡着我再走。”
钟年只当是自己头脑发晕产生的错觉,抿嘴说:“我不信你,我要看着你走。”
少年固执极了,努力地抬着沉重的眼皮,强打起精神来,两只明亮水润的幽蓝色眼睛瞪大了,根本让人拒绝不了。
半晌,段鹤败下阵来,做出了妥协。
“……好,我去睡。”
一直亲眼看着男人进了这主卧里的耳房,再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出来,钟年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很不舒服,在段鹤面前强忍着没说出来。
他扶着有些沉重的脑袋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见到自己所感觉到湿润不是错觉,他不由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幸运的是,他之前都是侧躺蜷缩着,所以床还是干净的。
下了床,用着最轻的动静把段鹤帮他穿上没多久的睡衣换掉,湿掉的地方只能胡乱地用手帕擦了个大概。
最后他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像是藏罪证一样,暂时用布裹着,偷偷塞在衣柜角落,想着等明天白天找到机会把它给洗了。
脑袋晕晕的钟年做完这些更晕了,立马倒回床上。
昏睡过去的时候,他的双腿还不自知地磨着,聊胜于无地缓解体内的燥热。
没有任何意外地,他在梦里又见到了那个有着大触手的坏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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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整座箩汩殿都静谧无比,最为奢华的主卧内,柔软的大床上,传出细微的声响。
主卧耳房的门被无声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主卧照明的蜡烛已经燃尽,但是今晚的月色很好,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就足以让夜视能力优良的男人视物。
男人见到床上的人似乎在发抖,被梦魇住一般发出哭音,连忙迈着大步行至床前。
刚要把人从噩梦中唤醒,却又发现这次的情况似乎与李婆提到过的有些不同。
他见到了诡异又香艳的一幕。
大红色的锦被凌乱,少年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两条腿微微屈起,将被子顶起一个弧度,像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紧绷到极致,双腿抖得厉害。
也像是在抗拒什么在作乱的东西,脚后跟一下一下蹬着床,两只手按在腹下。
最为吸睛的当属少年的脸。
汗津津、红扑扑的,喝醉一样,紧闭的眼睫凝着泪水,眉尖蹙起,红艳艳的嘴唇张开了三指的大小,里面湿红柔软的口腔和舌头全都看得见。
奇怪的是那根软舌抬着,吐在外面,就好像有人吮吸一般,舌尖已经肿了。
有水*声响起,咕啾咕啾的。
可床上明明除了少年,什么都没有,被子下也不可能再藏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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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年感觉段鹤今天有点奇怪。
一开始他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段鹤一向沉默寡言,面上的表情也很少,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守在他旁边,却一点也不会打扰到他,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得很低。
钟年是在四人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发现不对的。
顾清越也在其中,人在箩汩殿住了一晚,自然早上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餐桌上。
钟年本来吃得很慢,还在听顾清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