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时懵懂不知世事的他没能理解男人眼神中藏着的情愫。
现在他有点明白了。
和段鹤此时看着自己的一样。
他们都把他当作最珍重的存在。
第169章
一夜之间,钟年恢复了大半记忆,而男人的力量也增强了。
男人开始能够和他说话。
和系统不同,男人的声音不是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而是他的耳边,就好像俯身凑在他耳畔似的,近得不能再近。
之前只是用纸笔都能够把他说得面红耳赤,说话没有限制后就更是没脸没皮了。
“宝宝是不是想起了很多?会讨厌吗?”
“可是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对宝宝你一见钟情了……”
“对不起,我像条流浪狗一样缠着你。”
“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
“老婆为什么不理我?”
一口一个“宝宝”或“老婆”,比热恋中的情侣还要黏糊。
一边不停地说话,还要用看不见的手触碰他的手背。
钟年听得耳朵发烫,咬着后槽牙,不着痕迹地躲开手背的触碰,忍耐着只关注眼前没凿完的草药。
这是给阿婆用的。
阿婆最近说肩颈疼,正好箩汩殿附近有对症的草药,他采了一些想做成药膏。
他做得认真,偏偏一直有个人在旁边捣乱。
“老婆说说话好不好?”
“你不理我,我会很难受……”
“你是不是后悔认识我了?”
耳边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落,像是只被抛弃的大狗,让人于心不忍。
钟年把木杵丢进石臼里,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有点受不了地叫道:“能不能不要再宝宝老婆地叫我了!”
男人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因为我总是在心里这样叫你,一时改不过来了。”
“你真是够了。”钟年放下捂耳朵的手,继续捣药,脸颊红扑扑地小声嘀咕,“这种称呼真的让人很难为情好不好……”
殊不知这副模样,让男人无法现形的触手几乎狂化,极力忍住了才没有胡乱舞动毁掉房间的一切。
男人听话地改了称呼,但是说的其他话依然让人难为情。
仗着别人看不见也听不见,见缝插针地在钟年耳边说些甜言蜜语。
捣药要夸,梳头发要夸,给阿婆捶腿要夸,就连钟年渴了给自己倒水喝都要夸上一句“小年好厉害”。
就算宠溺孩子都不是这个夸法。
搞得钟年耳朵的温度一直没降下去过,引起了段鹤的注意。
对方端详着他的脸色,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问:“不舒服?”
“没有。”钟年很快躲开段鹤的手,怕那东西见了又像上次在餐桌一样吃醋做一些坏事来争夺他的注意力。
他立马转移话题,“你在做木雕吗?”
“嗯……上次下山见到周叔的外孙手里拿着,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跟周叔学了一点。”段鹤解释着,平时干活利落有力的手做起这种精细的工作显出了几分笨拙,但是他学东西总是很快,明明就学了一点皮毛,手里的小木块就初具原型了。
是一只兔子。
“我记得你原来的房间里也放着一*只木雕小狗。”段鹤道。
钟年嘴角轻翘:“你怎么连那么小的东西都记得。”
段鹤垂着眼,低声呢喃了一句:“你的一切我都会记得。”
钟年没有听清这句话,对木雕产生了一点兴趣,拿起旁边的刻刀跟着上手尝试。
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他用了苍锋赠与的那把匕首那么久,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但小小的刻刀需要更强的把控。
有难度的东西反而激发起了他的好胜心,更不愿意就此服输了,认真到没有注意到段鹤已经停下雕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关注着眼前的东西。
漂亮的眉尖严肃地拧着,饱满的红唇抿起,两边的腮肉也跟着微微鼓起来,好像在跟手里的木头置气似的。
可没想到手上一个力度没控制好,刻刀在木头上一滑,锋利的刀尖立马划破了手指。
钟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受伤的手就被火速起身的段鹤托起。
对方观察了伤口的深浅后,让他在这里等,快步去找药来。
钟年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发愣。
因为很奇怪,他感觉不到疼。
下一秒,手指就好像被人舔了一下,溢出的那点小血珠消失了,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肌肤,从头到尾好像无事发生过。
“?”
钟年都顾不上去骂随便舔自己手的“坏狗”,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反复确认,问:“你做的?”
男人的声音响在他耳边:“不是。”
钟年表情困惑。
“是神水。”男人进一步解释,“宝……小年现在的身体已经出现更进一步的变化了,这点小伤口能在瞬间自愈。”
钟年讶然:“这么厉害啊。”
自愈的速度快到他的神经都还没发出疼痛信号,伤口就已经恢复如初。
在这之前,他有感觉到在神水的作用下自己的体质有在一日比一日好,今日一见,有些被惊到。
“再过几天,小年就不用再担忧凡人才有的生老病死,就算离开副本,它的作用也依然有效。”
“……”
钟年花了一点时间接受,“你要把我变成不老不死的老妖怪?”
“是神。”
男人认真地纠正他。
“只要小年愿意,通关之后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代替我的位置,做这个世界受众人景仰、主宰万物、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听起来很诱人。”钟年重新拿起刻刀,继续钻研雕刻,“但我没兴趣。”
男人问:“为什么?我们小年本来就是小菩萨,很适合做神。”
钟年觉得男人是在故意逗自己,哼了一声不再搭理。
没过一会儿,段鹤带着处理伤口的东西回来了。
钟年主动跟他解释是神水的作用,段鹤很快就接受了。
“你没事就好。”
只要人没事,就什么都是好的。
-
到了夜间,去过神水泉沐浴之后,钟年被段鹤抱着回屋。
刚从山洞回来没多久,神水的副作用还是有点强烈,他理所当然接受段鹤的“帮助”。
他早已习惯了段鹤的怀抱,就算晕晕的也会自发伸出手去钩住对方的脖子,然后寻找到最舒服的地方,把脑袋搭上去。
带着香气的、略微滚烫的呼吸全打了男人的喉结处。
很敏感的位置,走回到卧室的时候,段鹤竟是有些费力,脊背汗湿了一片,喉结更是不知道滚了多少次,依然痒得厉害,好似有羽毛在撩。
钟年没有彻底晕过去,尚存着一点意识,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床上,便劝:“鹤哥,你回去休息吧。”
段鹤没有任何意外地还是一样的回答:“我守着你。”
“不用的。”钟年自己把被子拉好,努力做出一副清醒无事的样子,“我一个人也可以。”
段鹤依然犹豫。
钟年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只好又搬出之前那套:“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他很倔,也知道什么手段能对付同样很倔的段鹤。
果然,这话一出,段鹤就妥协了。
走之前在床前钟年触手可及的地方准备好水和点心,留着一盏蜡烛,最后再叮嘱两句,段鹤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钟年看着耳房的门合上,立马掀开被子,揪住缠在自己大腿上的无形的触手。
而他的大腿此时已经多了一些暧昧的红痕。
“你干嘛!”他压低声音羞恼地诘问。
原本他都要在段鹤的怀里睡过去,一被放到床上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睡袍下摆,然后顺着小腿一路攀爬,缠绕着越来越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