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滑冰凉的触碰一下就让他在昏沉中惊醒了,双腿夹起蹬了蹬,可对方并不理会他这暗暗的警告,仗着有段鹤在他一时不敢出声便肆意妄为。
男人冠冕堂皇地说着借口:“小年的体温很高,我帮你降降温。”
“我不需要,谁降温是这样降的……呜!”钟年的指尖又是一痒。
被他抓着那根触手顺势舔了他的手,把他吓得赶紧丢开了。
空气中响起一道男人的轻笑,钟年骂了两句,就被触手勾起腰肢,身体微微腾起,像是落在了某个人怀里。
耳边的声音磁性微哑,带着蛊惑的意味:“宝宝……我知道你很难受,没关系,我会帮你。”
“我说了不需要,你放开我……”钟年想要挣扎,可是难以否认的是,冰冰凉凉的触手碰上来,能带走不少难受的热意。
不像之前当着段鹤的面故意欺负他,这会儿缠上来的力道很轻,温柔地蹭着他微烫的皮肤。
在这以前,几乎每一夜都是他硬撑着,然后到了梦里被磋磨一顿,才能将体内所有的热意降下去。
现在的触手代替了他身下的床,将他整个人拖起,像是茧一般将他裹住。
逃不掉,在精神上也很难抵抗。
钟年挣扎的力道不知不觉弱下来,水眸半阖,眼神涣散,一张唇微微张着,像是怕热的趴在了大理石上的猫一样舒服得眯起眼,原本僵硬的身体也软化下来。
在触手的尖端扫过脸颊时,他不由自主地贴上去,贪恋着那份凉意。
但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他一脚踏入,猎人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突然的袭击让他狠颤一下,瞬间睁大眼睛:“你……!”
话未出口,嘴唇就被堵住,同时手脚被紧紧圈住。
“嘘。”耳朵传来酥酥麻麻的痒,男人用着很低的声音说着,“宝宝,我们要小声一点,不然会被人听见。”
看不见的触手桎梏着纤细的四肢,不让其蜷缩起来。
“你看,这么多水……把床弄脏就不好了……”
第170章
钟年睡到了日上三竿。
但这也不算是奇怪的事,通过经验,段鹤知道他每次从山洞回来再泡神水就会更难受一些,需要更多的休息是正常的。
他把留给钟年的糕点温在蒸笼里,再提前把面条需要的配料准备好,等人一醒来五分钟就能快速做好,这样就能让钟年吃到最热乎最美味的汤面。
直到眼看着日头要到晌午,箩汩殿的主卧迟迟没有动静,段鹤被阿婆催了一句,就进屋去看一眼,免得人睡太久,饿得伤胃。
床上的少年蜷缩着侧躺,被子好好地盖在脖颈处,下巴被遮去一点,发丝搭在脸侧,能依稀看到一点少年脸上的绯红。
过红的脸色看着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但长长的眼睫耷着,犹如栖息的蝴蝶,眉宇舒展,呼吸绵长,明显睡得很安稳。
段鹤还是又用手背试了下少年额头的温度,确认正常才安下心。
这个动作很轻,却把人碰醒了。
刚醒过来迷迷糊糊的钟年便像是只雏鸟一样下意识贴向散发着熟悉气味的人,用自己的脸压住男人正要收回去的手,因为其令人舒适的温度又阖上眼。
“……”
段鹤感受着掌心的柔软,眸色微微变化,喉头吞咽了下。
就这样过了很久,手快要被压到失去知觉,段鹤终于舍得动了动。
他就势托起少年的脸,轻声唤着:“年年,该起床了。”
哄了许久,人不情不愿地起了床,最后时间还是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钟年在阿婆的唠叨声中慢吞吞地吃了午饭。
他走着神,没注意到段鹤一直在注视自己。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当回事,因为段鹤的目光总是停在他身上。
……
段鹤敏锐地发现了钟年有点不对劲。
身体和精神都很好,没有任何问题,却莫名地爱发呆,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像是谁惹他生气了。
段鹤观察了很久,问:“今天不开心?”
钟年回神,摇摇头:“没有,我就是……”
就是想到昨夜的事,就觉得羞恼烦闷。
那触手太坏太坏了。
趁人之危挤进不该挤的地方,又滑溜溜的极其灵活,让他根本没办法。
对方稍微用点手段就能折腾得他腰都直不起来,在各处留下痕迹,又把他流出来的全都卷走。
期间他很辛苦也很累,前面还记得不能出声,怕就睡在同一屋檐下的段鹤听到,可到了后面什么也顾不上了,嘴唇咬不住。
男人还说他:“宝宝怎么哪里都憋不住呢?”
他想骂,嘴巴又立即被触手堵住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精疲力尽地睡过去。
神水带来的燥热是被压制下去了,但是这代价实在很大。
清醒后他对男人发了很大一通脾气。
男人一边道歉,一边又反问:“但是宝宝不舒服吗?明明都有好几次,都让我喝饱了……为什么不能喝?溢出来会很浪费还会把床弄脏……”
“要是那个成天黏在你身后的小子发现,一边闻一边问你怎么弄的宝宝要怎么解释呢?”
“我只是想帮宝宝,而且宝宝也承认了很舒服不是吗……”
钟年在当时神志不清,确实回答了一些没羞没躁的问题。
这是事实。
于是他一句话说不出来,一直郁闷到现在。
现在被段鹤问了,他忍不住心虚,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不小心把床单弄湿。
再说,以前段鹤就总是闻他的衣服,把脸埋在里面……
段鹤见到钟年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有耳根肉眼可见地变红,像是难以启齿。
段鹤便把语气放得更轻,问:“不能和我说吗?”
钟年摇摇头,结结巴巴地随便找了借口,和段鹤分开,直接逃避了这个话题。
他单方面地和坏东西开始了冷战。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将冷战延续到又一次去山洞的日子。
这段时间里,男人没少在他耳边恳求认错,找着机会讨好,说起话来语气很可怜。
但是钟年已经不太吃这一套了。
他将这道声音忽略得干干净净,只专心照顾阿婆,和段鹤相处。
男人想要争夺他的注意力,可一用触手贴近,见到他立马冷了脸,就跟夹着尾巴的小狗一样缩回去不敢再有所动作了。
这将是钟年最后一次去山洞过夜,再过三日,便是与山神的婚礼。
这几日山下的村民们忙碌不已,为之后的喜事做足准备,个个面带喜色,这动静传不到箩汩殿里,钟年的日子一如既往过得幽静悠闲。
这日村长上山来又接他去山洞,高兴地提起一嘴,他才想起这件事。
婚礼……
成亲是这个副本必须有的一环吗?
钟年陷入沉思,等山洞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后,直接问了出来。
他很久没搭理男人,这下把对方开心坏了。
“宝宝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没经过宝宝的同意就把触手……”
“你打住!”钟年立即喊停,让吵人的东西噤声,板着小脸道,“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命令的语气让撒疯的狗克制住了亢奋的情绪。
男人停顿了几秒后回话:“是不是,都取决你的想法。”
钟年不解:“什么意思?”
“要是小年想要一直留在这里,那就顺其自然,小年可以安心,我把你原本的‘家’打理得比以前要更舒适、更安全,不会有任何危险,村民也会视你为尊贵的神伺候你。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只用快快乐乐地活着。”
这一点毋庸置疑,箩汩山还是那个箩汩山,但是钟年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从未有担心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