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看着他,啧啧称奇。
青年:“什么事啊给老大慌成这样……船上出了变故?”
查尔斯没说话,放下手里的筷子,不顾身后青年的叫嚷,也走了。
他站在电梯前,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降到底层,印证了心中想法。
是要去找谁想也知道。
一种无处发泄的焦躁感在胸口堵着,难受得很。
查尔斯不想就自己一个人难受。
他决定立马把老大的话送到湛陆那里,给他一个“好消息”。
-
当房间被推开时,钟年正好把衣服丢进洗衣房里回来。
还没坐下就听到门砸在墙上“砰”的一声,扭头见到去而复返的男人就站在门外,气势不同寻常,被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回来了……”把人丢进公共洗衣机的钟年声音虚得微抖。
“落下了东西。”男人大步走到他面前,缓了缓不平稳的情绪,“衣服呢?”
钟年心虚得更厉害了,长长的眼睫不停地颤,一边小脑瓜极速运转,一边闪烁其词:“我拿去洗了呀,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地方晒了。”
要是男人真去找……他就说被人偷了或者被风吹走了。
“这么快就洗了?”
“是的呀。”想到应付理由的钟年很快就心绪平静,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
但男人没有去找,而是又问:“那你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东西?没有哦。”钟年眨眨眼,“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男人看着他,钟年始终表情不变,毫不闪躲回望过去。
少年眼瞳里若有似无的幽蓝像是夜里的海与星空,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吸引,甘愿沉溺……
良久,男人如梦初醒般,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先避开了对视,偏头侧身的动作显得有几分慌乱局促。
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只用着涩然的嗓音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钟年道:“晚上我会把衣服给您送去。”
男人应了一声,离开的脚步略显匆忙,失了平常的沉稳。
看着人走后,钟年关上宿舍门,然后回到洗手台处,拿起搁置在上面的黑色领结。
搓洗的那两下让它有些湿了。
原本就皱巴巴不成样,现在更是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要不是兔子对自己的气味极为敏感,钟年差点没认出这是自己的东西。
【咦有点没看明白,这个领结什么意思?主播怎么不还给人家?】
【这好像是老婆原来那个……】
【不对啊那个头子之前还特意把老婆叫过去还给他了?】
【给了人家就又立马趁人没注意偷走了呗,当时老婆还以为自己弄掉了。】
【嘶——装得人模狗样的,心里黑黄黑黄的。】
【心机深着呢,压根没想还,就想和我老婆贴贴。】
【我不信狗老大没拿着干坏事(微笑)】
钟年实在不明白,黑衣男怎么就对自己这个领结这么情有独钟。
自己都告诉他了,去找经理要几十一百个都行,干嘛偏要偷他的?
还装模作样地还给他……耍他好玩是吧?
尤其是领结上沾染到的成熟男人的味道浓郁到难以忽视,都快要把他原本留上去的掩盖了。
钟年拿在手心里,很是嫌弃。
被人弄脏了,他也不想要,干脆利落地丢到垃圾桶里。
-
中午。
湛陆拿着新做的甜甜圈来找钟年。
近几次查尔斯和湛陆频繁出现,其他人都安分了,不敢多跟钟年说话。
工作效率提高,钟年心情稍微好了点,在结束后迟迟才发现站在不远处没过来的湛陆,多看了两眼。
是个人都能看出湛陆情绪不大对,耷拉着双肩,紧锁着眉头,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魂不守舍的。
在钟年看向他时,他稍微有了点反应,表情变了又变,就像是在心里挣扎着什么,迈出一步又停下。
钟年本不想理会,可看他如此奇怪,就走过去问一句:“不吃饭吗?”
湛陆深深看他,也不知在想什么,眸子里逐渐凝起怨气:“你讨厌我,巴不得我永远消失?”
钟年一怔。
湛陆几次骗他,他是不喜欢他了,但也没到话里那种程度。
钟年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你这么觉得吗?”
“有人给我带话,说你就是这么说的。”湛陆声音变低,原本气势汹汹的怨怒也转变成了一种沉沉的低落,他拧巴地求证,“是真的吗?”
钟年只给了两个字:“不是。”
“我就知道是某个混账东西耍我。”湛陆肉眼可见地心情好转,身上阴沉的气息尽数散开。
钟年好奇:“谁跟你说的?”
“老三。”湛陆冷笑一声,“还装作是老大让他传的话,也不怕我告发他。”
“……”钟年没吱声。
他确实是和绑匪头子说了点湛陆什么,没想到传到湛陆耳里会变成这样。
但是他也毫不怀疑,添油加醋的定然是查尔斯,绑匪头子不像是那种人。
“甜甜圈。”湛陆不容拒绝地把纸袋塞他手里,很不是滋味地说,“我不管你给谁吃,但是你要记得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
钟年淡淡应了声。
东西给了人,湛陆也不想走,问:“要不要我帮你把餐送到赌场?”
有人接过这个麻烦,钟年自然乐意,毫不客气地把事情交给了湛陆。
赌场的人他一个也不想见。
原本活就少的他一下空闲了不少,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厨房,想帮杰文分担点活。
杰文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去那边坐着休息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你和大家平时就帮我很多,也要准我帮帮你们才行呀。”
钟年坚持,杰文便顶着张红脸让他帮着处理食材。
钟年瞥见一边在熬煮的白菜土豆,问:“那些是给船客吃的?”
“是啊,现在吃得比我们都惨,连块肉都没有。”杰文避着监管他们的绑匪团伙,压低声音说,“听说今天上午又有几个被送回客舱里了,给他们分的量更多,剩下的才是赌场里的。”
如此说来,赌场里也没剩几个人了。
“应该等所有人交付了赎金,绑匪团伙就会放过我们了吧。”杰文叹气。
钟年抿着嘴唇,没说话。
期间,厨房里有人忙中出错,在滑腻的地板上狠狠摔了一跤,当即脚就肿了,得到允许后立马被抬着送到船医那边。
不过这人的活一时没人干,钟年见是送赌场的,便对在为难的组长说:“这两天让我送吧,我本来就要过去的。”
问过了监管的人,没什么问题,钟年便还是推着餐车又去了赌场。
他一进去,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赌场里一下空了很多的地方,杰文说的消息不假,被留下的人又少了一半。
别的钟年没注意,但熟悉的盛储三个人还在。
“你怎么又回来了?”在赌场跟自己人吃饭的湛陆最先走过来问。
“帮同事给他们送吃的。”钟年说着,偷瞥了一眼桌子那边。
今日在这里的头部不多,绑匪头子和查尔斯都不在。
湛陆在他边上絮叨着:“本来就刻意给你分了轻松的活,这次我还帮你做了,你倒好,自己领活干。”
“同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很正常吗?”钟年说。
湛陆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撇了下嘴:“之前我也是你同事,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钟年冷哼一声:“你也说是之前,再说别的人可没骗我。”
“……”自认理亏的湛陆闭上了嘴。
钟年看了看四周,丢下手里的餐车,抓住湛陆的衣角,低声道:“你出来,我问你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