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钟年不算特别钟爱,但也不讨厌。
游轮换主人后,厨房里就不怎么做这种华而不实、不饱腹的西式甜品了,这段时日钟年也没吃湛陆的东西,还真有点想。
既然给了,自己也没有拒绝的余地,那干脆就接受吧。
钟年拿着小叉子,吃了一口。
“怎么样?”
“挺好的。”钟年点点头。
男人这才收起紧盯着他的目光,又把方才倒出来的花茶往前推了推:“厨师说配这个解腻。”
“哦……好的。”钟年一边吃,一边心中疑惑。
为什么要突然邀请他吃?
钟年最看不透的就是这个绑匪头子,做事让人捉摸不透,表情不多,也不爱说话。
现在也是,坐在边上一言不发,就是看他吃。
被这么盯着,钟年都怕自己消化不良,也尝不出嘴里的滋味,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经意间,他一阵乱瞟,瞟到桌子上那本倒扣的书,注意到了醒目的书名,下意识念出来:“如何与……”
还没看全,眼前突然一花,桌上的书就不见了。
“?”
不过一看弹幕,他便了然发生了什么。
【直接塞沙发缝里笑死。】
【哥你白天做老大,晚上怎么偷偷学这个啊。】
【他是怎么在船上找到的?】
什么书让男人这么紧张,藏那么快?
越是这样,钟年越是好奇。
他弯了弯腰,往男人那边的沙发缝里瞧,果真看到了一点没藏好的马脚。
沙发缝浅,怎么塞也塞不下去。
男人只能把书又往后塞,就用自己身子挡着,声音紧绷绷的:“怎么了?不继续吃了吗?”
“吃的。”钟年随口应了一声,但注意力还在那本书上,费力扭着腰想去看,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几乎快贴到男人怀里去。
大抵是不想让他看见,男人也不让开,任由他的接近。
钟年把脖子扭酸了也没看着,一下没坐稳,要往前扑过去。
男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扑过来,不着痕迹地抬起手臂护了一下,没让他往沙发下面跌。
两人体温相接,一抬头互相对视,近到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气息交融间,奇怪的气氛开始蔓延,暧昧丛生。
好巧不巧的,钟年的两只手正好搭在男人的胸上,与之前敲到的手感不同,现在摸着很硬。
还有……
钟年霎时醒神,迅速爬起来,想要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又看到男人衣服上出现一大块被沾上的奶油。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蛋糕,已经不能吃了。
“明天我再让人帮你做。”男人倒是很淡定,把他手里的盘子拿去放到桌上。
钟年挠挠脸:“可是你的衣服……”
“嗯,脏了。”
“……”
同一天连续两次弄脏男人的衣服,钟年真有点愧疚了。
“我先帮你擦擦。”
拿到抽纸,钟年上手清理,一边弄一边说:“这个是动物奶油,应该不难洗,用热水就可以,等回去我就弄。”
“嗯。”男人低应一声。
以他的角度,能看到少年低垂的睫毛浓密纤长,被半遮着的眸子里带着一点懊恼,手上的动作很认真,嘴巴也跟着无意识地微微抿着。
看起来很好亲。
空气里奶油蛋糕的甜腻香味弥漫,让人分不清是身上的,还是从那张唇飘出来的。
犹如蚂蚁爬过,胸口荡开一阵滚烫的痒意。
没有自觉地,男人被这股香气牵引,低下头凑近。
“这个应该……啊!”
说着话的钟年一抬头,额头和男人的下巴撞在一起。
他捂住揉揉,疼得眼睛泛起水花,纳闷怎么有人的下巴会这么硬。
给他疼成这样,男人看着一点事没有。
“抱歉。”
一只手跟着落在碰撞处,有些生涩地帮他揉着。
钟年微微一怔,看着男人面上出现几分愧疚和赧然的神情,自己跟着不自在起来:“我没事,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换掉?”
“嗯。”
见到男人起身进了卫生间,钟年后知后觉。
对啊,这里有独立卫生间,那早上干嘛还当着他面换?
他小声嘀嘀咕咕,又想起什么,迅速从沙发缝里一掏,终于见到书籍的真面目。
《如何与心动对象步入婚姻殿堂:母胎单身入门版》
第30章
回到宿舍后,钟年依然对男人发现他看到书名时的反应记忆十分深刻。
对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脸红了。
虽然是小麦肤色,又没有别的表情,但是不正常的红从脖子蔓延到耳朵,又遍布了整张脸,这副模样是个人都看出来他在不好意思。
钟年很贴心地没有说什么,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把书塞回沙发缝里,从男人手中拿过了衣服。
“那我回去了。”
男人也没有再留他,送到他电梯口。
钟年捧着沾了奶油蛋糕的衣服一进宿舍门,就憋不住笑了。
很可惜,绑匪头子羞耻到脑袋快冒烟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
不对,还有直播间的观众。
【这下丢人了吧,丢人丢到老婆面前了。】
【看来这本书没什么用,他手段跟只会暗恋的小学生差不多。】
【笑晕了他真的是绑匪老大吗?】
“发生什么事了?”
宿舍里,柯正初一听到门开的声音,扭过头看到的就是少年忍俊不禁的表情,不由好奇。
“没什么。”钟年也不好把绑匪头子的秘密说出去,止住笑后眼里的笑意未散,“今天的甜甜圈在桌子上,不过我已经吃了一个。”
因为湛陆给他送的时候有点可怜巴巴的,所以他还是吃了,免得这人每天都用着一副任劳任怨的怨夫脸来找自己。
“嗯。”柯正初回来看见牛皮纸袋就猜到了,但是听到钟年亲口说,还是不由勾起一点嘴角。
打开牛皮纸袋,看到里面甜甜圈的样子就知道,制作的人花了很多心思。
胚中夹着蓝莓碎,外面淋着颜色鲜艳的蓝莓浆,加上巧克力画出来的条纹,配上用来装饰的糖针和干果,形状也不是常规的原型,是心型。
一口咬下,是酸甜的,很香,不腻。
“很好吃。”他对钟年说。
正准备去洗澡的钟年笑了笑:“好吃吧?明天还给你。”
柯正初问:“送你的人知道你给了我吗?”
钟年点头,想起柯正初是见过湛陆的,说:“你见过他,那天游轮停下来的晚上,半夜我出去,强行把我送回来的人就是他。”
柯正初应了声:“我知道。”
“你知道呀?”钟年有点意外,他从没提过甜甜圈是湛陆做的。
“猜的,因为他是厨子。”
钟年耸耸肩:“不过现在不是厨子了。”
而是臭绑匪。
洗完澡后,他给柯正初上药,心里挂念着待会儿不能直接睡,还要洗衣服。
现在晚上不能随便外出行动,洗衣房也不能用了,只有手洗,幸好只有一件衬衫。
倒有点可惜,奶油蛋糕才吃两口就没了,最后他只能把茶都喝光,好不辜负对方的心意。
男人给他送到电梯的时候,还跟他说明天会给他准备一块新的蛋糕。
钟年又意外又奇怪,他觉得男人对自己的态度有点说不清楚。
最开始先是捡到他的领结,假装要还给他又偷偷拿走留在身上,看那种……书,把滚烫的小米粥倒在他身上也不生气,只是让他洗衣服。
如果查尔斯说的希望岛都是真的,那男人之前又经历了什么呢?
不知不觉的,钟年走了神,下手没了轻重,棉签点涂的地方都没对。
柯正初也没出声,只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