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弓铮皎死性不改:“那个……”
他还没问出来,闻璱蓦地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弓铮皎连忙点了点头。
闻璱还是那句话:“看你表现。”
表现,又是表现……
但弓铮皎现在大概有些头绪了。
他握了握拳,满满的活力四射正能量:“我会永远地紧紧扒着你,死也……不对,不死掉也不松手的!”
闻璱:“……”
“砰”地一声,闻璱用力关上了客房的门,让弓铮皎对门板诉说这份阴湿的豪情。 。
没过几天,闻璱在线提交的小队解散申请通过了。
这倒有些出人意料,因为按照流程,提交申请之后,需要所有成员都亲自去公会和白塔办理手续才对。
而彭枭上次被揍得不轻,据说现在还不能下床;除他之外,权冽那边似乎也藉口说最近有事,要稍晚些才有空。
闻璱本来以为这件事起码要耽搁一段时间,没想到一转眼,申请直接跳过了中间的所有复杂程序和漫长的等待期,就这样被批准了,史无前例。
无需多想,闻璱抬眼看向一旁沙发上打游戏的弓铮皎。
“你干的?”闻璱说。
“什么?”弓铮皎飞快地瞟了一眼,立刻瞭然了,“我什么都没干。”
闻璱一挑眉,支着下巴看他。
正巧一把游戏结束,弓铮皎放下游戏机过来,真诚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你那天才说了我,我很乖的。”
闻璱对后半句的“乖”持保留意见,但见弓铮皎的表情不似作伪:“真不是你?”
弓铮皎点了点头,却也说不上有多意外:“你不是说彭枭他爸是警卫部长吗?看来彭枭虽然又蠢又贱,他爸还是挺明事理的。”
他不说,闻璱险些忘了,自己身边的特权阶级天龙人不止一个。
这位警卫部长明事理到甚至不需要主动交涉,就善解人意地行了方便。
也不知这算是一种赔偿,还是示弱,又或许二者兼有,顺便避免再次见面,导致彭枭遭遇二次伤害。
这样一来,一件待办事项就可以从闻璱的清单上划掉。
闻璱正编辑消息,将这件事给前队友挨个抄送,弓铮皎飘到他身后,幽幽道:“所以你现在是自由人了。”
“嗯。”闻璱头也没抬,随口道,“不过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逄靥星他们继续任务会带我的……虽说现在其实也不急着刷分挣钱了。”
因为有一位“冤大头”带着巨款主动凑了上来。
弓铮皎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闻璱故作沉思,用手指掩去了唇边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故意问:“哦?还有什么事?”
弓铮皎张了张嘴,委婉道:“你记不记得,去污染区之前,你答应我了……?”
“什么?”闻璱装傻。
弓铮皎只能硬着头皮小声说,“我是你的队长。”
闻璱这才抬眼看他,微微一笑:“没听清。”
“……”弓铮皎这下确认了,闻璱就是在故意逗他,而他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一个鈎如此简陋,还是既心甘情愿,也咬牙切齿地一口咬上去。
他清了清嗓子,脸色羞窘,但声音洪亮:“你说过让我当你的队长了!”
真是掷地有声,几乎在房间里形成了回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闻璱这才说:“嗯,是啊。”
弓铮皎立刻追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
明明只是登记小队——虽然只是登记小队,但这么语义不清地说,彷佛也让弓铮皎暗爽了一下。
“这么着急做什么?队伍里总不能只有两个人。”闻璱道。
“两个人就挺好的。”弓铮皎认真道,“我们俩也不需要别人来辅助。”
在弓铮皎心理,这个小队存在的意义大概也只是以后给闻璱提供一些进入污染区办事的“由头”。
当然,如果真能有以后的话,或许他们真的会回归工会雇佣特种人的生活。
而从完成任务的角度来看,弓铮皎确实有说这句话的自信,毕竟他以前一带七也能带队登顶首席,更不用说现在搭档闻璱了。
但闻璱有强迫症。
不说达到完美,起码要尽力,做到以后回想起来时,绝不会有“早知道这样,我就那样”的后悔。
他沉思片刻,缓缓道:“两个人肯定不行,至少要五个人,两个向导,三个哨兵或更多,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对半……”
末了,把所有积分加权的可能性涵盖之后,闻璱叹了一声:“其实新规出来之后,婚姻的加权是最高的,真是愚蠢。”
为了催婚,从在线系统强制实名,到联谊会,再到婚姻积分加权,白塔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队伍里有成对特种人的积分加权系数令人很难不心动,但是从任务的角度考虑,闻璱并不认为工作环境里有太多情感关系会是什么好事。
就像之前的事,虽然完全是彭枭在犯贱,闻璱仍然认为,如果逄靥星和冬歆亭之间只是纯洁的队友关系,事情会变得更好处理。
至少论坛上不会对这两人的婚姻议论纷纷至今,还把闻璱也给编了进去。
而面对这件事,闻璱也有一瞬间下意识地带入自己,而不是坚守公事公办的原则,这更让他坚信,工作环境里的恋情只会降低工作效率。
然而百姓点灯不可,周官放火便罢了,队长总是可以有特殊待遇。
并不公正严明的闻璱决定,在弓铮皎这里可以稍微破例一点,但仅限于他自己。
只可惜这话放在别有用心的弓铮皎耳朵里,那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愚蠢是说他吗?闻璱是不是在暗示他求婚?
他方寸大乱,觉得自己想多了,又希望自己没想多,更担心再多想一秒都显得不真诚,然后——立刻单膝跪地。
闻璱:?
他顿时警铃大作,不知为何地就对上了弓铮皎那跳舞的脑回路,抢在弓铮皎开口之前说:“不行。”
弓铮皎眼巴巴道:“我还没说呢。”
“你脑袋里难道就只有这件事吗?”闻璱头疼,“我只是单纯地不赞同这条新规,难道你听不出讽刺的语气?”
“听出来了。”弓铮皎说。
“那你还?”
“可是机会难得。”
弓铮皎没有站起来,就这个姿势收腿变成了蹲下,然后趴上闻璱膝头,重复了一遍:“机会难得,只要你稍微表现出一点会让我多想的意思,我就忍不住。”
他早就说了闻璱对他“忍者”的评价完全是危言耸听。
还没等闻璱说什么,他突然觉得这话似乎不够周全,立刻打补丁:“但不是说你以后说话要小心点的意思,你一定要不小心啊。”
既是不想给闻璱增添负担,也是期望闻璱真的失言——失言答应他。
就算彼此心知肚明不是真的也好,反正听到了就是爽到了。
闻璱:“……”
那点小心思当然逃不过闻璱,但闻璱也很少有这种拿人没办法的感觉。
弓铮皎就像一块牛皮糖,太黏人了,一不小心误食之后,黏得人牙齿分不开,喉咙也被糊住。
你以为要被他黏到窒息的时候,他偏偏立刻就化作小甜水,一顺溜淌进胃里。
当然,下次再把他喂进嘴里,他还敢狠狠黏人。
以至于有时让闻璱分不清,彼此之间究竟是巴普洛夫的狗,还是狗的巴普洛夫。
闻璱几不可查地深呼吸了一口,才能平心静气地说:“你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总结自己的错题本,而不是期待不可抗力。”
弓铮皎说:“好。”
顿了顿又道:“但我身体上和你同居,感情上还在追求,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