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译睁开眼,刚松开手臂,那扇门竟直接被人从外面踹开了。席衍一语不发地走进屋,逼近令他讨厌的那张床,抓住了慕临荀的手腕。
“跟我走。”他嗓音沙哑,眼尾飘了一缕黑气,这种情况不能再忍了。
慕临荀没有拒绝,下床穿好拖鞋,另一只手被凌译抓住了,有条黑蛇冒出来,爬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接着缠住了他手臂。
凌译注视着他,“让它跟着你。”
席衍看了眼那条黑蛇,黑到异常的眸子闪过暗光,拽着慕临荀离开这里,正巧碰到刚醒来的秦序。
“大晚上的踹什么门,发疯不会去外面吗?”秦序本就没睡着,压了一肚子火气,好不容易碰到了席衍踹门,专门跑出来出来找事撒气。
席衍没理他,拉着慕临荀回了自己房间。
门关上,外面只剩秦序一个人嫉妒的冒酸水,他脸色不悦地在席衍门外来回走动,恍然发觉凌琛没在房间里,那间屋里的人是凌译,他气得牙痒痒,“大的亲完小的亲,真是好兄弟。”
此刻的凌琛正待在凌译房里,哪怕经历过那样亲密的接触,他仍然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突然爆发的污染吞噬掉他所有理智,不慎做到了那一步。
就差最后一步,事情可能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比谁都清楚,那时的慕临荀也被污染了,相对来说不怎么理智,稀里糊涂地任由他解开了衣服。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令他亢奋,却又感到忐忑,因为他无法确定今天之后,慕临荀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房间不隔音,凌琛听到秦序在外面嘲讽,心里始终静不下来。
飞行器里的房间装修统一,只有床的摆放不同。
慕临荀比白天理智得多,主动进入到席衍的精神图景,开启了净化疏导,席衍没能找到亲亲摸摸的机会。
净化精神图景可以更有效的疏导,只是比较费精神力,以慕临荀昨天的精神力来看,没办法进入到凌琛的精神图景。
污染带来的负面影响,再加上亲吻的窒息感,使他忘记了思考,误打误撞变成了那样的局面,他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但是无法再接受相似的疏导。
临近下午,飞行器抵达总区,所有成员带着疲惫走下来,暂时没人把应首席和关队消失的事情说出去。
林向导的意思是,管理层需要从长计议,等有了合理的应对方案再公布应首席消失一事,直接公布会造成居民惶恐不安。
大家对此没有异议。
07队四名哨兵和往常一样围守在慕临荀前后,不给其他人上来搭话的机会。
棠琦看着慕临荀的背影,看得有些出神,稍不注意撞到了队友身上。
队友在他面前打了个指响,“别愣着了,队长让我们把程寺的尸体送到程家,你和我们一起去。”
棠琦脸色难看,“我不去。”
队友:“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和程寺关系很好吗?我记得你们……”
“关你什么事!”棠琦凶了队友一句,快步离开这里,想起程寺曾逼迫他做过的事,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差点没吐出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程寺死的人。
“有病吧,是队长下的命令,对我发什么脾气。”队友骂了声脏话,喊上别人一起送程寺回去。
走下飞行器的这些哨兵都没什么耐心,脾气易躁易怒,他们清理完污染体没有得到足够的疏导,脑中好像有蚂蚁在啃食、有蚊子在乱窜,又疼又聒噪,保持不了平静,时不时就有人忽然骂出一句脏话。
回来的这一路上,向导们竭尽全力帮污染比较严重的哨兵疏导,其中有几名被污染体埋伏的哨兵,他们污染最重,状况危机,其他哨兵为了队友能活命,只能先忍着。
秦序在任务后同样没得到疏导,但他还能按捺住躁郁,他们的飞行器停留在附近,五人上去,由身体状况最好的席衍到前面驾驶。
飞行器里寂静无声,气氛无比僵硬。
经过飞行器上那几场疏导,慕临荀从上午开始没再说过一句话,有人和他交流,他要么点头摇头,要么毫无反应。
秦序把这一切的源头指向了凌琛,他阴阳怪气了几句,凌琛一语不发,沉默的像个哑巴,更气人的是,席衍和凌译今天都变成了哑巴,凌译暂且不说,席衍居然也会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秦序说半天,没人接他的话茬,干脆闭嘴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会放出精神体找慕临荀撒娇,今天不知为何,没一个人放出精神体。
飞行器速度快,只用了二十分钟便从城外军区到了住宅。
慕临荀走到楼梯口,被席衍喊住了。
“应冥群光脑里有些东西,我想你应该看一下。”席衍声音发沉。
慕临荀等着他交出光脑。
席衍却走到沙发旁坐下,“坐下看吧,我待会儿要清理掉不该暴露的资料。”不主动给,主要是怕慕临荀单独看完后,会控制不住伤害自己。
慕临荀站在原地不动。
凌琛拿起桌上的光脑,走到慕临荀身边,把光脑塞进他手里,低声叮嘱:“别伤害自己。”能说出这些话,说明里面的东西和靳文擎有关。
慕临荀拿着光脑离开。
秦序斜了凌琛一眼,冷笑:“第一次见你这么贴心,看来昨天是真的吃饱了。”
他越想越嫉妒,早知道轮到自己那天就该再装糊涂一点,虽然他确实趁慕临荀睡着时,解开皮带做了些不可言说的事,但那些行为远远比不上凌琛,他到最后甚至是自己解决的!
凌琛凭什么能做到最后一步?!
凌琛没那么多夹枪带棒的话,明知他和慕临荀没到那一步,面对另外三人的误解,不打算给出任何解释。
秦序看到他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席衍对面坐下,质问席衍:“你做了什么缺德事,为什么他从你房间出来后就不说话了?”
“我和慕向导是正常疏导行为,是你们接二连三的和他亲密,他在生你们的气,别把你们惹得祸栽赃到我头上。”席衍神情坦荡,看不出丁点心虚。
秦序不吃他这套,“别装了,谁不知道你藏了一肚子坏水。”
席衍但笑不语。
他确实没怎么样,不过他越是不语,秦序越容易多想,觉得他真的占上便宜了,再联想到凌琛的所作所为,表情狰狞了一瞬,自己亲个嘴就出门四处炫耀的事似乎成了笑话。
凌译看向他们这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妒忌,他一字未说,静默看了顷刻,一条黑蛇从他脚边冒出,扭曲着蛇身快速朝楼梯爬去。
黑蛇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另外三头精神体接连冒出,忙不迭地奔向前面的楼梯。
慕临荀回到房间,关上门,后面跟来的精神体没能进屋,乖巧坐在外面,不吭不叫不抓门。
慕临荀坐到椅子上,拿起应冥群的光脑,刚打开就是一段视频。
视频中的应冥群身穿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身后是一张实验床,床上躺着没穿上衣的靳文擎,靳文擎上半身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在流血,有的在愈合。
“你恢复的真快,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完成实验了。”应冥群露出狞笑,舔了舔嘴巴,拿着匕首从靳文擎身上刮下了一小块肉,两指宽、有大拇指那么长。
靳文擎表情没变一下,似乎是痛麻木了。
应冥群把肉放嘴里生嚼,皱起了眉,“真难吃。”话虽这么说,嚼着肉的动作却没停下来。
这只是刚开始,应冥群共尝了三块肉,到后面边抽血边往靳文擎身上捅刀子,表情发了狂一般,越捅越高兴,血液四溅,被捆在实验床上的人一声不吭。
“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哈哈哈哈!”
“什么攻击型向导!什么百年难一遇的天才!到最后还不是要当我的养料!”
应冥群脸上溅满鲜血,笑得特别猖狂。
靳文擎不曾发出一声痛呼,死死咬着嘴巴,脸色越来越苍白。
视频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