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有理的元滦瞳孔地震!
不,不会吧,那他……!
“……元滦?”有人在远處犹疑地呢喃。
元滦伸手捂住下巴,思考间紧张地打量四周,企图发现是不是正有什么人正在搜查自己。
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忙忙碌碌,即使注意到他,也都漠不关心地離开视线,继续自己的事情。
“元滦?”那人似乎更确定了。
不,不能放松警惕。
说不定正有什么人正伪装着在暗中观察他,就想趁他不备,再次袭击他!
细思恐极的元滦已经想后退几步,缩回幽暗的小巷了。
想着,他转过身,
一只手恰好搭上他的肩膀。
近距離就站在他背后的那人,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
“元滦!”
“出现了!!!”元滦备受惊吓地扭头,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般。
一双桃花眼映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一只手插兜,而另一只手正搭在他的肩上。
“……什么出现了?”柏星波疑惑地问。
说着,他还探头往小巷里望了望,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元滦转过身连忙后退了几步,按着他肩的男人也没有再一直抓着,而是顺从地松开手,松松垮垮地和另一只手一样插进兜里。
男人见元滦转过身来,眉宇间关切地说:“元滦,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还好吗?”
“……啊?”元滦呆呆地说。
“……嗯?”柏星波奇怪地与元滦清澈的双眼对视。
元滦&柏星波:……
少顷,元滦慢吞吞说:“你认識我?”
“你失忆了?”几乎和元滦同时开口,柏星波惊讶地说。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与大眼瞪小眼,元滦伸手挠了挠脸颊,试探性地说:“嘛……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实不相瞒,他也是才刚知道他的名字是叫元滦的。元滦暗想。
柏星波上下打量了一圈元滦,思索了一瞬,干脆地说:“可能是脱离夹縫前,受到夹縫里混乱的能量的影响吧。”
“现在你可能不记得了,我是柏星波,是你之前认識的熟人。”他自我介绍道。
“元滦……”说完,他注视着元滦,輕輕扬唇一笑,眼神温和地说,
“你能从那场灾难里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活下来……*元滦心中微微一动。
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对他说过这个话?
元滦忍不住问:“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柏星波:“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和我去安顿一下吧。”
元滦下意识想要拒绝,虽然面前的人据说认识他,但没有记忆的现在,他也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敌是友,谨慎起见,他最好……
什么东西在阳光的反射下刺了一下他的眼睛。
元滦眨了下眼,这才注意到别在柏星波胸口的那个胸章。
那个,和他怀中的那枚模样相似的胸章。
“……好。”元滦盯着那个胸章,改口道。
……
一路跟着柏星波,元滦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白色建筑前。
建筑内遍布和柏星波一样身穿白色风衣的人,他们大多神色沉郁,脚步匆忙,建筑内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这里是学会,负责杀死异种与邪教徒的机构,”柏星波注意到元滦打量的目光,无奈地解释道,
“都是因为最近突然增多的夹縫,到處都缺人手,学会内的大家个个忙得团团转,换作以往,也不会如此忙碌,我也可以拜托人照顾你一下。”
“但现在,恐怕只能拜托一下刚回学会的,刚好空闲的元滦了。”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不,能提供一个住宿给我已经很好了。”元滦接话,目光随着一个匆匆路过的人移动,迟疑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忙来抵房租?”
柏星波闻言失笑,又认真地嘱咐道:“心领了,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你现在虽然因为失忆没有遭受到精神上的损害,但保不齐身体上还是会有什么隐患。”
元滦在事发后的一个月才突兀地出现在A市,极有可能是在里世界被夹縫卷入,在一个月后幸运地安全穿过了夹缝,回到了表世界。
但谁都不能保证那一个月在夹缝内的流浪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只是单纯的失忆,那已是万幸。
元滦意识到柏星波对他身体状况的担憂,连忙道:“我感觉还好。”
元滦握了握拳头,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抬头认真地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可以杀死……”
“元滦??!”一个大嗓门盖住了元滦说的话。
一个一头凌乱金发的壮汉,几步大跨,来到柏星波与元滦身边,猛地低头,看向元滦的脸。
“没错,就是你啊。”莱恩说。
元滦看着近在咫尺,为了观察他的面容就差和他鼻尖对鼻尖的男人,没有后退,只是礼貌地问:“你是?”
莱恩闻言直起身子,看向柏星波,一个眼神就飞了过去。
柏星波挑眉:“没错。”
被验证了心中猜想的莱恩叹息地拍了拍元滦的肩:“你也不容易啊……哦,你现在已经忘了吧,我是莱恩,我们之前在S市见过。”
元滦立马感兴趣地追问:“S市?”
“是啊,你是S市的防…啊呜——!!”莱恩说到一半,突然发出一声猴叫。
柏星波淡定地收回刚刚不小心踩住莱恩脚尖的脚,接过话对元滦继续道:
“你之前被学会派去参加了S市的防卫工作,就是在那第一次见到的莱恩。”
莱恩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还在隐隐作痛的脚趾,心有余悸地说:“对对对,就是这样。”
元滦信服地点点头。
一个学会的柏星波认识他,另一个学会的莱恩也是,再加上那个怀中的胸章……原来如此,他之前应该就是学会的一分子吧!
难怪柏星波会带他回来。
想着,元滦从怀中掏出那枚被小心翼翼放好的胸章,期待地直言道:
“那这个诸州是谁?他现在在学会吗?”
璀璨的宝石在学会吊顶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令人心醉的火彩,和柏星波与莱恩胸前的相映生辉。
看着元滦手中的这枚胸章,柏星波和莱恩像是被定住了般,哑口无言。
在良久的沉默,没有得到回应中,元滦的眼神逐渐变得疑惑,心情也变得有些忐忑起来。
还是莱恩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抓了抓头发,让那头金发变得更加凌乱,说:“那个啊……是你对象的。”
元滦猛地睁大了眼睛,重复道:“我对象的!”
莱恩含糊地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但是啊……他现在,就是,可能已经死了。”
他尝试委婉,但试了一下后,还是果断地放弃了。
“……”元滦发出一声气音,“啊?”
柏星波悠悠叹了一口气,填补道:“不,也不能这么说,只是现在生死不明而已,不一定是已经死了。”
元滦反应不过来似的,发出意义不明的应承声:“……哈啊。”
他握着胸章的手收紧,慢慢将其收了回来。
胸章在他手中逐渐被他的体温捂得温热,元滦低头,看向在光线下更加耀眼美丽的饰品。
望着望着,元滦心中那股子忧伤又弥漫了上来。
元滦的心情酸涩又复杂。
原来……他已经有恋人了。
还是已经死了的那种。
柏星波见状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你既然安全地从夹缝中活了下来,说不定诸州也是呢?”